第一章
午休過後，語文老師讓學生上來講臺念課文，朗朗讀書聲隨之響起。等到下面的學生們聽得耳朵嗡嗡響之後，老師又說要進行隨堂小測，這下課室裡所有昏昏欲睡的學生都清醒了過來。
“又用小測來醒覺，就不能整點新鮮的嘛……播個電影我也能醒啊。”
“啊啊啊那兩首文言文我還沒背好啊！喂，小組長，等下借我看看。”
底下學生怨聲載道，老師立馬喝了一聲，學生們瞬間噤聲。
“卷子傳下去。十五分鐘，兩篇默寫，十二道選擇。”
教室裡霎時響起紙張翻卷的聲響，大家自覺把卷子往後傳遞。
在教室右邊的角落裡，陶辛昕正往後遞卷子，可等了十來秒都沒人接過去，他一個惱火就往後拋，誰知後頭還是無聲無息。
他回頭一看，只見那張卷子將後座同學的腦袋給蓋住了，雪白的卷面正隨著那人勻稱的呼吸微微起伏著。
“……別睡了，小測沒聽到嗎？”陶辛昕抓著那睡神的肩膀就是一個猛搖，蓋在他頭上的卷子被順帶著撥弄出獵獵聲響。
“我沒睡。”他掙開陶辛昕的手，把臉上的卷子取了下來，眼睛還沒睜開就提筆打算往上面寫名字，然後水筆頭精準地紮到了自己的手臂。
“嘶—”這下子，他是真醒了。
陶辛昕沒理會他折騰出來的聲音，早轉過頭去開始默寫了。
後座的男生看著卷子上陌生的題幹，緩緩閉上了眼睛開始沉思。想著想著思緒直接回籠，回到了還沒徹底消散的夢境裡頭。
老師站在講臺邊上，只需往下面掃一眼，學生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當她看到陶辛昕身後的男生那紋絲不動的右手以及上下釣魚的腦袋時，差點控制不住想扔粉筆頭的沖動。
她不由得喊道：“瞿一！你站起來寫！”她唐莉荷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軟柿子，一向貫徹著課可以不上，課堂紀律不能不抓的教條。不過這些年對老師的要求越發的嚴厲，僅是讓學生出去門口罰站都會有被投訴的風險。不過在教室裡罰學生站一站還是可以的，只要不超過課堂的一半時間。所以她都掐準時間，讓學生站就絕對會讓對方站滿22分鐘，在24分鐘到來前又立刻讓人坐下去。
她這一點名，全班人都往教室的後頭看去，更有甚者幸災樂禍地掐起了表。
瞿一在聽到自己名字的下一秒，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
他撐起沉重的眼皮，在他迷濛的視線裡出現了眾多朝向自己的面孔。同學們臉色各異，有的皺著眉、有的只是好奇一瞥，有的則笑得揶揄。
瞿一連忙板起臉，低下頭，裝模作樣地執筆答題。
“還不快點寫，你們都做完了是吧？那現在即刻收上來。”唐莉荷見大家這麼愛看熱鬧，臉又黑了。
不過她嘴上這麼說，實際上並沒有真的讓課代表去收卷。同學們鬆了口氣，繼續做題。
因為卷子放在桌子上，站著的話就需要躬下身子寫，瞿一覺得這樣的姿勢很難受，便選擇把卷子壓在牆上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