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學校是一月三號的下午兩點。
林向晚先去院辦大樓和輔導員溝通了退學事宜,等在教務處辦理好相關程式時已經快五點了。
她在教學樓北坡的雙人椅上坐了很久,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這。
兩個小坡中間是一條長長的階梯式通路,是在這邊上課的學生的必經之路,人群慢慢彙集又漸漸散了。
天黑得很快,林向晚在那條長椅上吃完了路上剩下的半截面包。
她一場考試都沒來得及參加。
大學的期末考試會和高中一樣嗎?
也是在桌角貼上大家的姓名和座位號嗎?
一個教室有幾名監考老師?
會有寒假作業嗎?
林向晚一邊想著一邊往宿舍走,路燈昏黃,在夜幕裡投下散射的光柱,有細小的塵埃飄在空中。
光柱底下站了個氣質卓絕的人。
她連忙躲在花壇粗壯的樹幹後。
暖光從江敘的側頜劈下來,將他身上那份冷冽照的更加分明,他的眉頭擰起,眼睛打量著路過的行人。
回學校的列車上,林向晚終於點進了他與江敘的聊天框,不同於她在網路上看到的那些戀情分享,江敘沒有給她發過多的訊息,只是祝她考試順利,晚安,記得吃早餐。
直到元旦那天,他們很早前約好去遊樂園的那天,江敘找不到她,在入園處等到天黑也沒等到人。
才發了點其他的內容。
可即使這樣他也沒有狂轟濫炸,只是提醒了句這兩天要下雪了,注意保暖。
他大概也沒那麼愛她吧。
林向晚的腳步不聽使喚,轉身離開,走到了操場看臺坐下,右手邊不遠處的小樹林彷彿站了兩個人,情侶在浪漫下墜的雪花下接吻。
她收回視線,搓了搓冰涼的手指。
反正一直以來主動的那個人都是她,江敘沒那麼愛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等在宿舍樓下,是為了要一個解釋嗎?
雪越飄越多,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洛安市的冬天沒有雪,但爸爸會在家裡的陽臺上為她“人工造雪”,在地上鋪一層厚厚的小泡沫球,再灑下白色的亮片。
原來下雪天沒有那麼好,很冷很冷。
她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場真雪,並不美好。
林向晚拿出手機撥通了江敘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