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生産時多出了點血,也及時止住了。”許水淼滿不在乎地笑笑,一心都撲在孩子身上。
她這個樣子不像是隻出了點血那麼簡單,女人生孩子就是走鬼門關,死在産床上的不計其數,能活下來的也大多都有類似的後遺症,貫穿一生。
她不願意回憶,阿氏也不清楚細節,趙祭便換了個話題:“村子頭一次為了一門喜事這樣大張旗鼓,是誰家成親?”
“李景鴻的孫子,還有那個自小一個人住的姑娘,他看上人家很久了,兩個月前才找人說媒定親,明天的婚事。”
柚綺還是覺得不對勁:“可村裡一點成親的氣氛都沒有,村長的孫子娶媳婦,大家不該輪流去道賀嗎?”
“……”許水淼手上一停,繼而又搖著睡籃苦笑,“……本來是要的,可半月前那孩子從山崖邊上摔了下去,成了半癱,除了還能說話,什麼都做不了,人家女孩子一開始就不想嫁,被逼著答應,又遇上這麼個事,便鬧著要退婚,這哪能退得掉,那些人巴不得她馬上接走殘廢,把燙手山芋甩掉。”
又是強買強賣,這姑娘真是倒八輩子血黴了,也就是仗著人家沒家裡人撐腰罷了。
柚綺蹙眉,剛要開口就被開門聲打斷,進來的人揹著柴火,一看見多出來的兩人瞬間斷了哼調子的山歌,意外詫異的眼神怎麼也收不住。
“你們、你們怎麼……”
“叔!我就說他們不會死的!”阿氏興沖沖地迎上去,幫他把背篼取下來。
“……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劉峽僵了一下後笑道,“剛好也該吃午飯了,留下來湊一桌,跟我講講這三個月的事,你們不知道,村裡都傳你們出事了,我下午可要去闢辟謠,兩個大活人怎麼就沒了!”
“不用了,太久沒回來,家裡的東西還沒收拾完,不勞費心。”趙祭果斷起身,拉著柚綺就走,擦肩而過時道,“對了,劉哥,這孩子看著氣色不怎麼好,還是要找大夫瞧瞧,只要不是什麼沒見過的病,多花些錢也能治,劉嫂也是,別耽擱了。”
劉峽笑容更僵,欸了兩聲,沒多留。
回到家,柚綺當即問道:“突然要走,是他有問題?”
“我在永生門的聚會中見過他一次。”趙祭開啟窗透氣,並指抹了下桌子,很幹淨,“雖然只看了一眼,他也裝不認識,但距離足夠近,應該沒認錯。”
“他加入了永生門?不對,現在這個村子一大半都是永生門的人吧,最多不清楚內幕,也正常。”
“永生門的人根據地位不同,鬥篷上的暗紋也有細微的區別,看他的款式,應該僅次於李景鴻、錢業和我。”
“……難怪劉家有藥丸。”意識到事情不簡單,柚綺立馬聯絡到許水淼常年多病,控制不住地往最壞的方向想,“許水淼會不會……是被那藥影響了健康?她頭胎沒保住……可理由是什麼?”
她越說越不自信,二十年前劉峽就對如今的妻子心存好感,根本沒有害她的動機。
“不知道,但不無可能,我剛才拿話詐他,能看出來心虛,唯一能確定的是——儀式可能要提前了,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他說得輕描淡寫,完全不提後果,既然他們選擇了今日回來,就早想到了這一點。
今夜必將血流成河。
柚綺第一反應是該怎麼在系統允許的範圍內保住更多人的命,她想起了曾經給許籬筱的護身符:“我記得許籬筱把我給她的賀禮留給了你,可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