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泗吳說完起身來到櫃臺後面,準備寫信小樹兒很有眼色的過去研墨,覃泗吳看了他一眼,朝著柳雅微微點頭,道:“我跟你提的那個事,你還是好好和家裡人研究一下。這孩子確實有靈性,讓我家老太爺好好的栽培一番,或許有了大成呢。”
柳雅點頭,說道:“是,我一定和父親好好的說說。”
覃泗吳寫信,用的也不是普通的宣紙。而是一張剪裁好的,印著飛鴻坊標記的暗紋信簽紙。寫好之後又拿出一個信封來,也是帶有飛鴻坊標記的。可見這飛鴻坊真的是個大名號,估計見著這信封的人也會格外重視了。
覃泗吳將寫好的信教給了柳雅,道:“行了,回去吧。書的事還是按照之前談好的來,暫時沒有什麼改動。只是後續要快點。”
柳雅都一一答應下來,又一再的道謝,才雙手接過信封。然後帶著小樹兒告辭,才離開了飛鴻坊。
出來走了一段,小樹兒才問柳雅道:“二姐,覃先生說的事,你為什麼不肯答應呢?”
“你都聽見了吧。”剛才小樹兒在旁邊,柳雅知道他肯定是聽見了,便問道:“那你有什麼想法?說給二姐聽聽。”
小樹兒道:“這是好事啊。雖然我沒有見過那位老先生,但是聽覃先生的形容,那位老先生必定是位有才學又擅於教導的人,我跟著他應該能夠學到很多東西的。”
柳雅點點頭,提醒他道:“你說的沒錯,我也是這樣想的。可你有沒有想過,在學堂裡讀書,你是個學子,只要苦讀聖賢書好了。可是去給老先生做書童,你首先要做的是伺候人。要把你的主子伺候的高興了,他才會高看你。若是你惹了他不高興,可能還要受罰的。這和學堂是有根本區別的。”
柳雅是沒有明說,一個是做奴才,一個是做人才,當然是有不同的。
但小樹兒卻搖頭道:“二姐,我覺得在學堂裡學到的並不是真本事啊。你也沒過學堂,可是你待人接物都讓人稱贊不已。我在安和堂等你的時候,阿瑾一直誇贊你,還說他伯父也對二姐你贊賞有加。阿瑾的伯父可是安和堂的大東家,都能對二姐你另眼相看,那是很不容易了吧。所以我想,伺候人的活可能不好幹,可是我算是苦心讀書,到最後不管是入朝為官,還是入世為商,都是要和人來打交道的,總不能一心只讀死書,什麼都不在意吧。到時候,伴君不得君心,經商不得人心,還怎麼繼續下去呢?”
小樹兒說完,柳雅深吸了一口氣,摸摸小樹兒的腦瓜,道:“二姐沒有想到,你已經把問題看得這麼透徹了。既然這樣,你的決定二姐是支援的。能夠早早的得到鍛煉也是一件好事。何況那位老先生我也見過,不是個尖酸刻薄的老頭,反而風趣幽默,和小輩也沒有代溝,挺隨和的一個主子,不會虧待下人的。”
小樹兒道:“那既然是這樣,我更要去了呀。我有沒有爺爺、外公,正好有個老人讓我哄一鬨,我還挺高興呢。”
柳雅想說,其實在外面討生活,尤其是給人家做小廝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再一想,小樹兒那麼聰明,遠同齡的孩子聰敏,若是不給他這樣一個機會,可能反而是埋沒了他。
因而只是鼓勵道:“既然這樣,那爹的面前我去說吧。不過,還得看到覃先生這裡是個什麼訊息。或許那位老先生不需要書童呢,你還是要好好的去學堂學習了。”
小樹兒點頭答應著,想到起碼能夠到城裡的學堂讀書,還是特別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