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女人口齒不清的說著,但是看得出她的焦急。一隻手無力的搭在男人的肩頭,另一隻手努力的向前伸起來。
“嗯,去。”男人邁步走。
可是走了兩步之後他猶豫了,停了下來回頭看著他身後揹著的女人。
女人的眼還有淚水,被男人一看卻又變成了怒意,挑了一下眉毛,仍舊含混不清卻急著道:“快去。”
“阿寧……”男人的喉嚨動了動,幹澀又悲切的道:“我不怕死,我做的事情怕是死一萬次都不夠。可是你怎麼辦?”
“死。”阿寧只有一個字,而且很堅定。不過她看著面前如此貼近的漠,眼眶裡的淚水滾落出來。
阿寧哽咽了一下,努力吞下口的苦澀,仍舊含糊的道:“我陪你。”
“不,不要。”漠搖了搖頭,道:“我死有餘辜,可你根本什麼都沒做。你好不容易才醒過來,你答應我,好好的活著。”
阿寧動了動嘴唇,想要說話,可是她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阿寧把心一橫,手腕一翻,一把匕首從袖子裡滑落,被她穩穩的握在了手裡。
阿寧只有一隻左手勉強能動,但是多年來的訓練讓她做夢都記得拿刀的手勢。
阿寧把刀直接架在了漠的脖子,再一咬牙,道:“走。”
“好吧。”漠苦笑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
可是阿寧手裡的刀還在他的脖子,鋒利的刀刃一下子劃破了他脖頸的面板,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阿寧握刀很穩,可是她的反應和動作畢竟有些跟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流血。
漠好像根本感覺不到脖頸傷口的疼痛,而是揹著阿寧快步向前走去。
一直來到小院門口,漠站住了,卻無力去敲門。
“主子!”阿寧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叫了一聲。因為她怕再耽誤下去,事情的變數更大。
柳雅聞聲抬頭,從柴扉的縫隙看過去。先是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漠,然後才是他背後揹著的阿寧。
“阿寧,你醒了!”柳雅抱著孩子一下子站起身來,朝柴門緊走過去。
那隻帶著小雞在院子裡溜達的老母雞被驚了一下,“咯咯”叫著飛到了一旁,而一隻大公雞一下子從雞窩那邊竄過來,朝柳雅撲扇著翅膀。
滄千澈趕緊放下手裡的水桶,隨手抓了一把米撒在地。
雞去吃米了,滄千澈迅速回身去扶柳雅,然後示意她站在原地等待,他親自去開門。
滄千澈開啟門,漠竟然“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
他的脖頸還有阿寧橫著的那把匕首,衣襟兒也全是血跡,倒是讓柳雅和滄千澈愣了一下。
“這是怎麼了?快起來說話。”柳雅抱著孩子退後兩步,隱約浮起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