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漠還是繼續道:“那位張副將說營帳一時間有些緊張,要我去其他士兵的營帳休息。但是阿寧說她是我姐姐,不介意和我同住一間。然後,然後那位張副將這樣安排了。”
漠所說的張副將應該是張成亮。而營帳不夠也確實是事實,因為柳雅和滄千澈都是臨時安置下來的,還要分派出人手再去搭建一間帳篷。
何況,阿寧明著的身份是太子妃隨侍,又是個女人,當然沒法讓阿寧隨便去擠,所以打算單獨給阿寧一間帳篷,然後讓漠去別處先擠擠。
阿寧肯定也是好心,覺得影衛的身份特殊,不便和普通士兵擠在一起,所以才以姐姐的身份提出要和漠同住一間。
這本來是阿寧的大度,卻沒想到漠還不同意了,又跑來找滄千澈說這個,確實有點過分。
可是看著漠有些孩子氣的表情,那大男孩的不成熟和青春期後期的敏感讓柳雅明白,這小子是真的不願意和阿寧同住一間。
滄千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緊緊的盯著漠,差點要發脾氣了。
柳雅“撲哧”一聲輕笑,然後拉了滄千澈一把,道:“這樣吧,晚我和阿寧一間,你和漠一間。這樣方便他們兩個隨時保護我們。”
“雅兒。”滄千澈瞪了漠一眼,低聲道:“漠北夜晚寒冷,我不在你身邊的話不放心。”
“你在我身邊的話難道還要整晚給我蓋被子嗎?”柳雅故意這樣說,然後笑著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沒事的,一晚而已。”
滄千澈回頭又瞪了漠一眼,道:“雅兒,你像是個慣著孩子的家長,極度的護短。”
柳雅卻笑著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平時對他們都好一點,是想他們在關鍵的時候都能夠站在我們的身前。”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刺耳,也有些絕情。但是在漠聽來,卻是真正的大實話。
其實在他心裡,已經打算著要以何種方式來回報柳雅的這種信任和縱容了。
滄千澈也能夠從漠的眼神裡看出他稍稍的改變,他也明白柳雅的用意。只有真正用心去感化的人,才能夠讓對方也用生死相托付。
滄千澈對漠說道:“還不謝過太子妃?”
“是。漠謝過太子妃。”頓了頓,漠又道:“我一定知恩圖報。”
“好,要的是你這句話。”柳雅笑著說完,道:“行了,你回去吧。告訴阿寧晚到我這邊來休息行了。還有,你好好照顧澈,要是他有什麼閃失,我可不饒你。他晚不踢被子,可是會和別人搶被子。”
“是。”漠低頭應答著,可是嘴角卻抽了抽。
滄千澈也是一把將柳雅圈進懷裡,捏了捏她的小鼻尖,故意怪罪道:“別亂說。我又不會和漠一起睡,他的被子我搶不來的。”
柳雅也是“咯咯”地笑了起來,還鑽進滄千澈懷裡在他肩頭捶了兩下。
只是三個人此時都不知道,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小小縱容,卻埋下了一段難以磨滅的因果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