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在那紙寫了“紋銀一百兩”,然後簽了自己的名字,又蓋了她的那枚特製的名章。
然後將這張紙交給了那個姐姐,說道:“同利銀莊你知道吧?不管是任何地方的同利銀莊,拿著這張紙都可以取到銀子。或是你兌換一部分出來,另一部分存著也行。”
“一百兩!”小姑娘顯得有些吃驚,看著柳雅手裡的紙,沒有去接。然後她搖搖頭,道:“我不要。我想跟著你。”
這句話說的十分突然,柳雅一時間竟然沒有明白過來。片刻之後才道:“為什麼要跟著我?”
小姑娘看著那銀票,道:“君子無罪,懷璧其罪。我和弟弟已經沒有親人了,無依無靠的如何過活?姑娘您也說了,官府的人不能一輩子照顧我們,我是怕你們前腳走了,他們後腳丟下我們不管。縱使有這一百兩銀票,我們帶在身也不過是招歹人惦記而已。我又體弱多病,恐怕根本無法護著弟弟,可沒法把弟弟撫養長大,我對不起死去的爹爹。我知道姑娘您不是普通人,所以我想跟著你,哪怕弟弟長大了,他能夠照顧自己了,我們走。”
說完,小姑娘將懷裡的弟弟松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
她弟弟看姐姐跪下了,也趕緊跟著跪下,只不過他一雙天真的眼睛裡滿是疑惑,不明白為什麼要給這個漂亮姐姐下跪。
柳雅想要伸手將他們扶起來,但小姑娘卻借機抓住她的袖子道:“姑娘請放心,我不記恨你們誤殺了我爹爹的事情了。我還會做活,針線活、洗衣服、做飯都很好的。我弟弟雖然年紀小,但他……他其實很聰明。”
說到這兒,小姑娘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弟弟,道:“大家都說他傻、呆,可是隻有我知道,弟弟很聰明,不管是什麼只要教他一次會了。他還會有樣學樣的跟著我學做事,他只是腦子裡想的東西太少,根本不懂的和外人說話而已。”
柳雅聽了是一愣,轉頭看向那個弟弟。只見他長得雖然不是很好看,但也算是眉清目秀的。一雙眼睛雖然有些呆滯,但不是那種痴兒的模樣,他的眼神很像是一種遊離狀態,沒有焦距。
但是這種眼神,如果放在一個大人的身,會像是一種深思熟慮的表現。
也是說,或許這個小小少年真的是有些特別的過人之處,他常常表現出的痴傻,或許是另一種形式的深度思考?
柳雅又扶了那小姑娘一把,道:“你先起來,我們好好的說話。”
小姑娘想了想,這次拉著弟弟起身,然後道:“姑娘你如果肯收留我們,怎麼都行。”
柳雅搖搖頭,道:“先不說這個,我聽你有些談吐,不像是目不識丁的粗陋女娃,你識字吧?”
小姑娘點點頭,道:“我爹年輕的時候參加過鄉試,但是連個秀才都沒有考過,不過他有時間會教我和弟弟一些字、詞和句子。後來我娘去世,爹要獨自養活我和弟弟兩個,家裡的地又沒有多少,他只能靠著家傳的手藝做起了銀匠。”
柳雅又道:“那你沒有其他的一些打算嗎?我是說,如果我不肯收留著你們的話,你難道真的沒法子帶著弟弟過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