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千澈搖搖頭道:“聽這號角聲,那些青梵人應該還在十裡以外。我前天打探到的訊息是青梵的大軍還未到達戰場,只是有先遣部隊到達而已。所以我想,他們是故意來擾亂軍心的。”
頓了頓,滄千澈道:“不過,按照原定計劃,我們今天也是應該到達的。”
柳雅明白,滄千澈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已經遲到了一天。
但是她還記著二皇子對自己說的話,所以她在想的是如何讓滄千澈再多等幾天。
如果現在趕赴戰場的話,加青梵人的不斷挑釁,只怕開戰真的在所難免了。柳雅實在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力量能夠力挽狂瀾,讓這場戰事推遲十天的時間。
“雅兒,你在想什麼?”滄千澈見柳雅不說話,拉馬靠近她,關切的道:“雅兒,等到真的開戰的時候,你待在營帳裡等我好。我不想讓你看到任何一種戰爭的場面。”
柳雅知道,兩軍開戰的時候,血流成河、遍地屍骨是再正常不過了。一場戰事之後,還會有許多的傷員皮肉翻卷、白骨外露、殘肢斷臂,真是慘不忍睹。
可這一切如果無法避免,自己又怎麼能夠縮在後方?她是要與滄千澈肩,與他一同奮戰的。
想到這裡,柳雅把背一挺,再用力的一催馬,道:“澈,你不要忘了我滿心的抱負,我有一顆並不尋常的心。只要能夠站在你身邊,不管是血河還是屍山,我們都能夠一同面對的。”
累累白骨,汩汩血泉,哪一種都不是人類正常的心理所能夠承受的。但是戰爭本身是這樣的一幅幅畫面,如果不能避免,她選擇接受。
滄千澈嘆了一口氣,也用力催馬,跑在柳雅的身邊,大聲道:“雅兒,那我們一起等著那一刻的到來吧。有你、有我,總能找到一份安然。”
“好。”柳雅點頭,兩人齊頭並進,共同向前方號角響起的地方奔去。
又奔行了五裡多,號角聲戛然而止。好像是吹號的人突然都斷了氣一樣。
一切歸於平靜,反而讓人有種心裡發毛的感覺。好像期待那號角聲再想起,又怕那號角聲響起一樣。
滄千澈和柳雅幾乎是同時拉馬停下,兩人一同向前方眺望,考慮究竟是繼續向前,還是改變路線和策略。
正在想著,見前面路出現幾匹馬,跑在最前面的一匹馬舉著一杆大旗。那是一面明黃色的旗子,繡著白色雲紋如意的花邊,央還繡著一個鬥大的金紅色的“澈”字。
柳雅看到那旗子,轉頭問滄千澈道:“那是咱們的人?”
滄千澈點點頭,解釋道:“只要不是派出去打探訊息的密探,來去的各個小隊都會有一面信旗。旗子繡的也都是我的名號,以免誤傷。這面旗子的大小看來,是楚祥帶人過來了。”
原來一面大旗還有這樣的作用,遠遠的如果看不清敵我的時候,首先看看是哪一方的戰旗。
不過,兵不厭詐這句話也不能忽略。萬一對方的人舉著自家的旗子,也是不能不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