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兒走到柳雅身邊,輕輕的叫了一聲:“二姐。”然後看看躲在雞窩後面都不敢大聲哭嚎的柳冬梅,說道:“二姐,要不算了吧。我……下不去手。”
柳雅看看柳樹兒,又看看柳冬梅,拍了拍小樹兒的肩膀道:“嗯,好樣的,算是個男子漢,知道不該對女人動手。”
然後,柳雅又抬頭對著外面看熱鬧的人道:“鄉親們都聽到了吧?我們柳大家可是講理的,錢賠了,還懂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柳冬梅打了我弟弟的事,算是過去了。”
說完,柳雅拉起小樹兒的手,和他一起往外走去。
看熱鬧的人自然而然的閃出一條路來,看著柳雅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兒了。
柳雅從容淡定的把手裡的牛角小刀重新插回筷子和白布做的簡易刀鞘裡,看著眾人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怎麼啦,各位,覺得我柳雅心狠手辣?一把小刀割破個手指頭而已,誰家切菜還沒割過手啊?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聽了柳雅的話,眾人才回過神來。大部分人都是被柳雅的氣勢給嚇唬住了,可是現在一琢磨,好像也真是這麼回事啊。
柳雅雖然是動了刀子,可這刀子沒抹脖子、沒戳肚子的,是在手指頭割三下,還能算個啥。
一時間,本來鴉雀無聲的低氣壓變成了笑聲,大部分人都開始嘲笑起柳冬梅的膽小來。
但也有一部分人,看著柳雅的時候眼神更為忌憚了。因為這些人心裡清楚,這個小丫頭這是殺雞儆猴的道理,不但心狠,而且心機深啊。弄了這麼一遭,誰還敢招惹他們家?今天玩小刀,誰知道她會不會玩大刀?會不會半夜三更的玩到仇人家裡去呢?
柳雅要的自然是這樣的效果。她那雙銳利的眼睛瞄過,大致猜出誰的心裡如何的想法。
有心機的人,自然能夠想得深,也容易被自己這一招震撼住。至於心機淺薄的,把這件事當作笑話來看的,其實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根本不需要過多的計較了。
直到柳雅和小樹兒走出了人群,忽然一個女人嚎叫著沖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三嬸柳王氏。
柳王氏本來是到她表哥王大夫家去給斷了的手臂換藥了。因為她平時太潑辣,在村裡的人緣不好,所以家裡出了事,只有人來看熱鬧,可沒有人去給她報信。
直到她換了藥回來,遠遠的看到自家門外圍了一圈的人,才覺得不對勁兒往家跑。越跑近了,才聽到閨女柳冬梅的哭聲,這才明白真的出了事。結果看到柳雅帶著小樹兒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柳雅,你個死丫頭,還真當你是村裡一霸,敢到我家來鬧騰了?次你害我兒子摔斷了腿的事,還沒找你說道呢,今天又來欺負我閨女。我,我說什麼都不會饒了你的。”柳王氏一邊叫囂著,一邊朝柳雅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