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是好不驚訝,他剛才亦見到落笳打落內侍暗器那一幕,心中頗為稱贊,此時和落笳交上手,才覺得此女子看起來年紀輕輕,內力卻是如此渾厚,他自然不知落笳這內力是白白賺得的。當下心中悚然,暗中算計這煙霞宮不顯山露水,卻非一般門派可比
他心下想著,手中卻也沒停,一把長鐧在他手中上下翻轉氣勢大振。落笳此時報仇心切,又內力充盈,過了數十招卻也毫不落下風
蘇澄澈少待立定,立時起身再戰。她一顆心,一條命早就是王領春的了,此時見到殺害王領春的幕後黑手,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望一劍殺了蜀王,至於自己,大不了頭顱奉上,倒正好到地下追隨師父。故而往日六分功夫,此時倒用的如八分
她二人在此纏鬥,蜀王及煙霞宮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紛紛加入戰陣,不一時,這大殿前已是人聲翻沸,刀劍橫飛。只聞呼喝聲不絕,血氣漸漸散開
蜀王依然被一小群人護著退在後面,這邊煙霞宮郗盛受傷,與魯一平在後觀望,一群弟子圍在周圍。魯一平自是不懼對方來犯,便是郗盛受傷之後,也尚能一戰。但剛才與對方交手的經驗來看,除了大弟子們,武功尚淺的小弟子們沖到前面反而礙事,又白白搭進去性命,因此將他們留在後,魯一平與郗盛能照顧一二。孫振鷺與錢文敖則一馬當先,帶著他人殺將過去
此時煙霞宮人多了近一倍,但對方畢竟全是蜀王精銳,況且專門訓練過,互相呼應進退有序遠強於煙霞宮眾,一時雙方也是難解難分
落笳手起劍落,在孟笑宗襄助下,斬殺一人又傷一人,這才趁空趕緊回望,見景若已隨在魯一平身邊一時無虞,這才放下心來繼續拼殺
此時落笳體內剛得的內力正逐漸蘊化,和其本身的內力彙入一處,剛在體內沿著經脈走了一周天,因此渾身上下正舒服通泰的如飲醇漿,心有所至則一招一式信手拈來全不費功夫。只是她此時報仇心切,卻無暇他顧,否則定會有一番驚喜。而此刻雙方激戰正酣,其他人也沒注意到,否則以梅亦情孫振鷺等的眼力,必能看出她武功有所進益
落笳不知此時自己內力已近同長老們的修為了,只專心於眼前這人。此人身材瘦削,長脖削肩耷眉凸嘴,本是極醜的長相,但長手長腳極靈活,動起來倒似一隻大鳥起舞,若是往常觀之只覺得好笑,可他偏偏持了一雙金鈎,落笳不見則已,一見這雙鈎,便想起當日在火雲教禁地與魚彭生死相搏時,不覺“恨烏及烏”,恨不得一劍就將他了解了
此時近旁有呼救聲,落笳一聽便知是孟笑宗的一名弟子,急忙偷空道:“孟師叔,這裡我能對付,葛師兄那邊要緊”
葛廣文乃是孟笑宗甚器重的弟子,落笳既然這麼說,孟笑宗便找個機會抽身而出,留落笳一人獨對這雙鈎大鳥
落笳不覺想起魚彭當日的招式,只是這人手腳利落,功夫更在魚彭之上,落笳當日勝魚彭便有幾分僥幸,此刻她亦覺得勝算無多,但且拖一陣子便是
幾番交手試探,落笳漸漸拿住他的特點,此人內力渾厚,輕功極精湛,淩空騰躍雙鈎飛舞,到真有幾分猛禽之勢,落笳幾次差點刺中他,都被他輕松避過。倒是他向下俯沖時,如鷹隼撲兔,落笳雖然都躲開了,卻有些狼狽
落笳心中急著複仇,不禁暗忖如何才能將這人拿下,看他飛來飛去幾乎不點地卻沒什麼好機會。落笳本身輕功也不錯,但與這專研輕功之人比起來,卻差遠了
既然在天上殺不了他,在地上如何?
一想及此,落笳把雄鷹撲兔又想了一遍。她在昆侖長大,鷹與兔都是多見的,鷹撲兔常見,兔殺鷹卻是為所未聞,落笳一時遲疑,手中參宿一寒,落笳不禁失笑,自己真是迂了,長劍在手豈能自認為兔,再想及之前在水底賺的魚彭一幕,心中有了計較
但見那大鳥再掠來時,落笳低腰探身,那人卻不上當不肯低顧,落笳也不在意,只全神貫注等待時機,但聽耳邊風聲呼嘯,知道金鈎已在耳後,猛地一個回身,恰恰用劍鞘鈎住金鈎,右手一劍便要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