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竹也察覺此時如此的近,自己卻感覺不到往日裡那股威壓之勢。不過她是不會信國師的話,一轉手將落笳遞給在旁的師妹,自己舉劍與國師對峙
國師倒也料到她如此,依然笑得有些討好道:“我與沈姑娘的父母是故識,我是她母親的表兄,便是沈姑娘的舅舅,恐怕也是她唯一的親人。若不信,可以找你們門內熟知沈姑娘身世的長老問問便知”
顧惜竹十分猶豫,聽他一口一個沈姑娘,莫不是落笳真姓沈?看落笳暈倒前也是要攔住自己的。但這魔頭豈能輕縱
顧惜竹正舉棋不定間,卻聽身後有人道:“既是沈公子舊識,不知閣下到底何人?”
原來梅亦情接到顧惜竹下崖前的回報便匆匆趕來,正聽到剛才那一席話。她知道國師所言不假,他是受了重傷內力全無,而且絕非前幾次內力耗盡,估計一時半會難言恢複
梅亦情走近對顧惜竹道:“你們快帶落笳回去,她受傷太重拖不得,這裡有我”。顧惜竹自是不願意留她一人在此,但見梅亦情目光閃爍,便醒的恐怕師父與國師要談之事乃機密,自己不方便聽,便一拱手道:“師父你多加小心,”說著橫了國師一眼道:“我去帶落笳找景若,其他人會守在外面”
聽得他人腳步走遠,只餘國師與梅亦情二人在洞中,國師忽然一撩衣袍跪下道:“在下孤雲禁軍統領哚邏,多謝煙霞宮對小公主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顧惜竹急急找來景若,只敢說落笳受傷需她去看看。景若又喜又擔憂,喜得是落笳終於有了下落,憂的是不知她傷的如何。欲要多問幾句,見顧惜竹臉色不好,又恐問出什麼不好,只能揣著一顆心匆匆隨她去
待見到落笳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動不動,景若只覺心猛跳一下,眼前一黑雙腿發軟,扶著床沿才沒有倒下。顧惜竹見她臉色不對,急忙一把扶住她胳膊,景若聲音略顫道:“顧姐姐,我沒事兒”,卻先紅了眼眶。顧惜竹擔心落笳又憂心景若,不禁勸道:“景姑娘,你莫要著急”
景若雙眼含淚點點頭,努力鎮定下來,可坐在床邊看到落笳一身血汙,臉色慘白,頓時心痛如刀絞,不知她忍受了怎樣的痛苦。景若恨不得立時便將落笳緊緊抱在懷中,但卻不能,急忙幫落笳理了一下亂發開始把脈
顧惜竹見她神色凝重,雖然心急也不敢問。景若稍一把脈便心中方寸大亂,落笳外傷倒也罷了,但經脈受創極重,病情非常險惡,此時一個處置不當便送了她的性命。饒是景若見多識廣醫術絕倫,此時關心則亂。慌忙的想出幾個法子,但又覺得沒有一個有把握的,不覺出了一身冷汗
顧惜竹見景若臉色,終於忍不住問:“景姑娘?落笳如何?”
景若如夢方醒,看一眼落笳似乎比剛才氣息更弱,不禁心如刀割,暗恨自己無用。景若帶著哭腔對顧惜竹道:“落笳傷的太重,我也沒個萬全之計”,說著已滴下淚來,雙手握住落笳冰冷的手一臉悲切
顧惜竹急切道:“我不懂醫術也能看出來兇險,現在哪能求什麼萬全之計”。景若抽泣道:“唯有一計可試,我施針為落笳導通經脈,引氣血歸位。但此法極險,稍有不慎就——,更何況便是我施針有效,也得她氣血能歸位才行。當中每一步都是險中求生,我,我連三成的把握都沒有,我不敢——“她語帶哽咽幾不能言
正說話間陳柔也進來,聽到這話走到床邊把了脈面色凝重,看著景若與顧惜竹道:“我已是無能為力了,景姑娘你尚有三成把握,我技不如你“。景若聽了這話再沒其他指望,愈發痛切將落笳的手捧著貼在心口,眼淚滾落成串
顧惜竹見她如此,不覺有幾分意動。她曾深怨景若拖累師妹,此刻見此也不免對景若另眼相看,起碼她對師妹倒是情深意重
顧惜竹深吸口氣按住景若雙肩道:“景姑娘,現下能救落笳的只有你了,哪怕只有一成的把握,都請你務必拼力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