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0 章
國師眼睜睜看著落笳提劍而來,又氣又惱,只恨自己當初沒補一掌打死她
落笳本是痛苦到極點,但此刻專心致志來對付國師,幾乎忘記了自己的痛苦,只一心一意的盯住國師。她自知受傷極重,若不能一擊致命,恐怕自己拖不起
眼看距國師只有數丈,落笳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劍尖。她受傷內力能使出的不到三成,只能借俯沖之力盡力為之,便在此時,國師突然身形一晃,落笳心中暗道一聲“糟糕”!卻來不及閃避
國師出手如電,彷彿鬼魅般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不知使了什麼法子,隻手腕一抖,那軟劍頓時硬如金石,狠狠的撞到落笳的參宿上,濺起火花點點
落笳沒想到國師還有如此強橫的劍法,她這一劍本就是勉力而為,在國師這一擊之下,連人帶劍飛出去,狠狠砸在地上。參宿落在與她數丈遠處,落笳卻再無力起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參宿彈了一下,靜靜的躺在一旁
落笳的視線也漸漸模糊起來,眼前越來越暗,聲音也漸漸遠了,只朦朧看到國師的身影近了,她掙紮著想起身逃命,然而只是徒勞,用盡全力也只是把身子側過去
落笳絕望而疲憊的躺在地上,她想可能便是如此了。一瞬間她只想起阿若,不知阿若該如何?又想起許多和阿若的過往分外清晰。落笳覺得累極了,她的意識漸漸模糊,什麼也不想了,只想牽著阿若的手,像當時在長安城中時一樣,兩個人說著笑著走在大街上。周圍的人吵吵鬧鬧,旁邊食肆裡飄出胡餅的香氣混雜著酒的香氣,那天陽光很好,還有很多掛心的事兒,可在那一天,什麼也想不起,就笑著走著。落笳慘白的的臉上浮出淡淡的微笑,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此刻似乎也有許多事兒要牽掛,可這都想不起來了,也不想去想了,她閉上眼,沉醉在這場夢中
剛才那明亮吵鬧的夢一瞬間飄遠。落笳只覺得四周一片黑,沒有聲音,也沒有風模模糊糊中想自己在哪裡,不知怎得想起蜀中的山洞,彷彿還聽到耳邊還有那人中了銅毒荷荷的嘶吼掙紮聲
腦中許多情景閃過,又彷彿是苗寨的夜,許多人圍著篝火在跳舞,嘴裡唱著很詭異的歌,落笳拼命去聽,卻連一個音調也聽不清
又彷彿是雁蕩山的雪,風很大很冷,她向前看白茫茫,向後看也不見人,落笳在夢中猛省不見了景若,急忙跑去找,可費了很大力氣似乎卻始終不能挪動半步。落笳心中愈發著急,卻偏偏使不上半點勁。風雪迷茫,大地間唯餘一片茫茫,又漸漸模糊
國師一瘸一拐的走過來,還不及看落笳,先抬頭去看石頭上的刻字。只見那石壁剝落斑駁,不知缺失了多少字句,也不知這被毀的部分中有沒有能救自己的。這洗髓經原文每個字他都視若珠璣,不惜傷了自己也想要保全,看到這一地碎屑登時恨得牙齒癢癢
國師向著落笳走了幾步,本想一劍刺死她,卻轉念想起自己這許多年的苦,一揚手將軟劍收起,暗運內力於指尖,狠狠的向她背後刺去
他這一招甚是毒辣,被擊中者會生不如死,他意欲以此報複落笳損毀石壁之過。不料他手指剛觸上落笳背心甫一運氣,便覺得似乎有些不同,自己的內力彷彿不受控制般,如潮水般湧上指尖
國師心中微驚,只當自己運力出錯,急忙去調整內息,這才發現內力竟半點都不由自己,彷彿被落笳吸去一般
國師大驚失色,本能的想收回手指,但此時手指卻彷彿不由他控制,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沒法移開半寸。國師滿臉詫異,又想起自己的內力正順著手指傾瀉而出,立時變了臉色,急忙想要止住內力流失。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控制內力。而且隨著時間流逝,內力傾瀉的越來越快,若剛開始時是汩汩細流,此時便若奔騰的河水
國師的臉色變了幾變,從驚訝到憤怒又到恐懼。他自知剛才一擊之下,自己的內力遠沒有恢複,但此刻竟像是要從自己的血脈和骨頭裡榨出所有的內力,國師不可思議又懷疑的看著落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