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笳下意識的掩住口,強忍住沒有吐血,隨即便覺得渾身已欲沸騰的內力無力控制,趁機一起攻入心脈,落笳再也支援不住,直直仰倒在地沒了氣息
梅亦情就在旁邊卻被那大漢拖住無法去施救,但見落笳躺在那裡衣襟沾血,一動不動,卻不知如何,登時急得淚都落下
蘇澄澈眼睜睜看著阿楚偷襲得手,又痛又怒又悔恨,全怪自己一時大意,見梅亦情落淚,只當落笳已遭不測,登時渾身都僵了。阿楚能去偷襲落笳,都是因為自己,她本是好心來幫忙,怎麼自己卻害了她。又想到景若,落笳死了,景若卻不知會如何,她會恨自己麼?景若個傻子,一顆心全在落笳身上,落笳死了,她自然也不會獨活,如此自己便是害了兩個人。可憐她兩人幾次三番救了自己,到頭來怎麼會落得如此
蘇澄澈腦中念頭飛快掠過,不覺得先痴了,只恨自己又恨那阿楚。剛想到阿楚,她腦中才清醒一點。抬頭定睛一看,阿楚正反身掠向自己,嘴角依然是那邪性的笑,蘇澄澈驚怒非常,急忙提劍自禦,少一動作便痛入骨髓,這才想起自己右手已傷,匆忙間換了左手,將將擋住阿楚一擊
蘇澄澈本就受了重傷失了許多血,又見阿楚偷襲落笳腦中亂成一片,此時和阿楚沒過幾招便覺得頭暈眼花無法支援,阿楚此時偏如有神助,招招直擊要害,令蘇澄澈難以應對。其實阿楚的功夫還是那樣,只是蘇澄澈不知不覺間,動作慢了許多,因此給了阿楚許多可趁之機
好在阿楚自己也受了傷,剛才偷襲落笳那一下又用盡了全力,所以一時也沒法傷到蘇澄澈,而其他人皆在混戰中,沒法來相助,倒讓他二人相持不下
顧惜竹在遠處也恰看到落笳被偷襲倒地的一幕,立時心被吊起來了,但她也正與秦開雲聯手圍攻一人,一時沒法走脫。她心急如焚,不顧內力已消耗許多,一招‘乾坤獨斷’將那人逼退幾步。顧惜竹趁機道:“我去看看落笳”,說罷掠身而去
顧惜竹只見落笳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雙目緊閉一動不動。急忙伸手一試,已探不出鼻息,再匆匆手腕,也沒有脈息,手觸之處皆是冰冷一片。顧惜竹登時覺得眼前一陣黑,心如刀絞,也想不出該如何是好,再也顧不得其他,只握著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淚流不止
就在此時,顧惜竹卻覺得有人在自己身邊蹲下,淚眼朦朧中才看清來人是孟笑宗的徒弟陳柔。陳柔功夫甚好,也算是年輕一輩中佼佼者,但為人木訥膽小,一味聽師父的話。平日裡若非師長命令,連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即便碰到其他同門也不甚寒暄,一低頭就算打招呼。顧惜竹與陳柔一向交情平平,但此時看到她,顧惜竹立時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她道:“師姐,你救救落笳吧,你會醫術,你快救救她!”
陳柔本在照看孟笑宗,看到這邊有動靜才過來看看,沒想到看到這一幕。她平日裡與落笳也不算熟悉,落笳自小跟在周豐年身邊長大,她則是孟笑宗的弟子,沒什麼交集。後來落笳回山後,雁蕩山之事在煙霞宮傳的沸沸揚揚,陳柔同陸海是師姐弟甚是親厚,難免對落笳有些看法。況且周掌門慘遭人毒手,落笳作為掌門唯一的徒弟居然和那個景若走的很近,更是令一向奉師父為天的陳柔難以接受。但昨夜一役無論落笳還是景若都令她刮目相看,此時眼見落笳受重傷,念在同門之誼上她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陳柔身形瘦小,被顧惜竹一晃立時頭暈腦脹,忙不疊小聲道:“我先看看吧” ,俯身檢視一下,憂心道:“師妹傷的太重,只餘微息,我,我這醫術一般,不知能不能救,不如還是把那位景姑娘找來看看吧”
顧惜竹聽她說落笳尚有一息,立刻大喜過望。此時她腦中亂成一片,扯著陳柔衣袖道:“來不及了,誰知道景若在哪裡,好師姐,這時候還謙虛什麼,你好賴先救人吧”
陳柔低頭看看落笳,心中也是不忍,為難的點點頭道:“我且試一試”
一番纏鬥下,蘇澄澈漸漸穩住心神,卻始終無法再占上風,她和阿楚兩人一路相爭,灑的地上血跡點點,兩下都不輕松
蘇澄澈忽然聽到不遠處有魯一平的聲音,定睛一看,魯一平帶著兩三個煙霞宮弟子正在與一人交手,這才猛醒得原來已被阿楚引著走了這麼遠,眼看國師就在不遠處了,看來阿楚恐怕是要借同門之手殺了自己
她頓時大為警覺,剛才與阿楚交手的地方距眾人甚遠,無論是煙霞宮還是那些番僧都幫不上什麼忙,但越靠近國師周圍人越多,落笳一走,煙霞宮再也不會有人出手幫自己,自己也沒臉讓別人來幫忙,但這些番僧卻都會幫阿楚。只要有一人趁自己不備時出手,便再無生機了。蘇澄澈心中大亂,卻無可奈何,只能盡量拖著阿楚在此,不敢再前進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