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笳此話一出,莫玄草身後登時有些騷動,落笳不動聲色的盯著莫玄草,想看他如何狡辯,卻聽身後一聲冷哼,孟澤的聲音傳來道:“魏老幫主已逝,今日你再怎麼編排他的話,也無從對證了”
落笳轉身一看,孟澤一臉冷漠的走下臺階,站到莫玄草身邊,期間目不斜視,竟連自己看都不看一眼
落笳一見到他,登時想起剛才他對蘇澄澈所說的話,心中除了憤怒外還多了一分焦急,恨不得現在就上前去逼問,到底師父怎麼樣了。但轉念還是想起此時再問此事已沒什麼意義,於事無補,但師姐和阿若的安危就在眼前,她暗自咬牙,生生將擔憂之情忍住,寒聲問道:“魏老幫主雖已不再,但呂幫主等一眾青城人皆在,俱可以為證,不知你為何咬定便是我編排的,難道我千裡迢迢孤身前來只為扯幾句謊?”
“好伶俐的丫頭!”孟澤冷笑一聲道:“你明知呂幫主身患重病,青城派內已人心惶惶,現在卻提什麼青城的人來作證,這不是故意出難題麼?”
落笳這話本就是虛晃一槍,一聽孟澤接了茬,立刻丟擲殺手鐧:“那我再敢問前輩一句,當日在嶽州眾人面前,貴派郭元路前輩曾親口指認我師父勾結魔教害死了鐘離子前輩,但卻有人於次年三月間見到了鐘離先生,不知這事該如何解釋?”
這話一出不止孟澤,便是莫玄草也是臉色一變,這是他們一直構陷周豐年的主要罪名,如果鐘離子真的沒死,且被人尋到,那後果不堪設想。可是當初魏間雲等人確實見過魔教出沒,之後鐘離子便沒了蹤跡,雁蕩門為求穩妥,曾下大力氣找過,也沒有找到一絲線索,這才放出話來說鐘離子已遇害。按照魔教一貫的手法,也確實刀下不留活口,怎麼會有人見過鐘離子?
莫玄草到底老辣,略一沉吟便恢複常態道:“若鐘離先生無事自然最好,但不知你這訊息是哪裡來的?到底可靠否”
落笳本來就沒打算跟他們對質,不過是拖延時間的權宜之計,更不會將戴郎中的身份說出。以雁蕩門的卑鄙,只需一紙傳書,火雲教便可將戴郎中殺害,無辜搭上一條人命,更有可能讓火雲教由此猜出魚彭之事。因此,落笳一臉認真的隨意編了個名字,地點也換成了從青城山赴嶽州城路上某村子遇到的一位曾被鐘離子救治過的行商
她雲裡霧裡說了一番,繞的雁蕩門的人腦袋疼。若說她無真憑實據,但卻有名有姓,尤其點出是上巳節前在彭州附近遇見的鐘離子,描述的很細致,絕非倉促間能編出來的
莫玄草正待駁斥她,後面卻傳出“啊呀”一聲,他不悅的皺皺眉,卻聽身後一片騷動,有人嚷道:“著火啦!”
落笳此時也看到外面冒出的濃煙,不禁喜上眉梢。這是她們之前約定好的,若是發現情形不對,便即時縱火,引起混亂,同時所有人分別撤離,在山外鎮上再重聚。此時見火起,可見顧師姐與阿若已經察覺有異,雁蕩門中高手差不多都在這院子裡,她們應該不會遇到太多阻礙,以顧師姐的身手,大概此時已經脫身了吧
莫玄草臉色一沉,轉臉對落笳道:“好算計,連老朽都被你騙過了,竟讓你的同伴逃了——”他一揚手,後面幾人應聲而出,莫玄草沉穩的佈置幾句,他們便立時飛身撤走,想來是追去了
落笳沒想到莫玄草反應如此快,竟馬上識破了自己的意圖,並有條不紊的安排了人手,當下也有些忐忑,惟願顧師姐帶著阿若走的再快一點
她倏然出劍直取莫玄草要害,想讓這邊更混亂些,哪料得這老頭看似富家翁一般,身手卻異常矯健,幾乎不見他衣袂閃動,便避開在旁,落笳暗暗驚心
莫玄草臉上露出一絲狠意:“好的很!周豐年這賊子便是我雁蕩門除去的,今日何妨斬草除根,再除了你這小賊!才好做武林表率”
落笳雖然已經猜到王領春率眾截殺,師父恐怕兇多吉少,但終究還抱了一絲希望。此刻聽莫玄草親口承認,整個人都如被迎頭重擊,惶惑傷痛之下,不再有所顧忌,如瘋魔一般提劍亂舞,一時間眾人竟被她聲勢所攝,無法近身
落笳正如痴如狂,卻聽耳邊一聲熟悉的清叱,張目一看,眼前兩人卻是顧師姐與阿若。顧惜竹此時面冷如水,劍走銀蛇,生生在雁蕩門眾人中劈出一條路來,而景若身形靈巧,左右躲避,不一時便到了她身邊,滿臉都是擔心與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