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容易就得手,落笳很有些意外。那人倒也聰明,眼見被那住了要害,並不反抗,十分乖覺的將手中兵器丟在地上。落笳見他如此服軟,生怕是計,輕斥一聲:“你是何人?”,言語間參宿一滑鎖住他喉嚨,借勢跨到正面與他相對
出乎意料的,那人眉目間並沒有驚慌之態,眼見雪亮的劍鋒就在身前,也只是迅速的咋了眨眼,語氣平靜道:“我並不是來抓你們的”
這聲音有幾分婉轉,又帶幾分嬌媚,分明是女子的聲音。落笳大吃一驚,仔細一看,眼前這人一副青年士子打扮,頜下還有幾縷“胡須”,面龐略黑,兩道濃眉,雖然身量稍矮,怎麼也不像是女子
那人見落笳沒有撤劍的意思,一著急,索性抬手一把將胡須抹掉,又從袖中掏出塊帕子,急忙忙在臉上抹了幾把,這才露出玉肌如雪,柳眉杏目,與剛才判若兩人
她大咧咧道:“這下你信了吧?”
落笳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像變戲法般的一幕,不知該說些什麼,倒是那女子先開了口:“你放心,我既不是許鯤派來的,也不是雁蕩門的人,這下子,你可以信我了吧?”
景若看到這一幕,也從牆頭躍下站在落笳身旁,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女子,落笳趕忙收回參宿,蹙眉不解道:“姑娘,敢問你是何人?又怎麼知道我們是誰?”
那女子正在用手帕拍打身上的灰塵,聽她這麼問,便坦然答道:“在下喬羅衣,你叫我羅衣就是了,在許府你我曾有一面之緣”
聽到這話落笳更加困惑,在許鯤府上她一門心思全用在幾派爭鬥上,完全不記得曾見過這麼個女子。她轉頭求助的看向景若,卻見景若也是茫然的搖搖頭。但此人既然言之鑿鑿,又提到許府,恐怕並非虛言。但她究竟有何企圖,卻更難猜了
倒是那叫喬羅衣的女子自己先笑著解釋道:“當日我也是易容了,又站在最後,那天人多又亂,你們不記得我也是自然的事。”她一笑露出一排貝齒,本來她五官略有些過於英武硬朗,這麼一笑,卻雙目彎彎,露出婉約之態來
落笳見她如此坦然,倒也生出幾分好感,戒心放下了一半,拱手行禮道:“喬姑娘,恕我當日匆忙,沒顧上和姑娘敘話”
喬羅衣爽快的擺擺手道:“這是什麼話,那日是什麼情形,大家都明白,我怎麼會沒道理到因此生氣呢。倒是那一日,你們兩人先後與火雲教雁蕩門對峙,這番勇氣風度,我佩服的緊吶”
落笳倒吸口氣,趕忙辭道:“哪裡敢當,那也不過被逼無奈才與諸位前輩爭執幾句,說到底我們也是無禮之極了”
喬羅衣一臉滿不在乎道:“這是什麼話,郭元路李崇一他們幾人平日裡也是作威作福慣了,真以為武林中都得以他們為尊?我看你們那日就很好,教訓的有理有據,正好讓他們知道,這江湖並不是雁蕩門一家的江湖”
落笳連忙道:“在下並沒有這樣的想法。雁蕩門天下大派,領武林之尊,乃是江湖人人敬仰的”
“哦?”喬羅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眼中頗有深意:“當下武林雁蕩門一家獨大不假,但他們欲與你們煙霞為敵,你一點都不知道?”
落笳被她一語道破心事,頓時有些語結,不知該說什麼好。景若在旁見狀便道:“雁蕩門與煙霞為敵,也只是一些江湖傳聞,並無真憑實據。那日我與師姐之所以與郭前輩對峙,所憑卻俱是實據”
剛才景若一直沒說話,喬羅衣全神貫注都在落笳身上,此時聽景若答話,立刻饒有興味的看向景若,她面帶笑意,上下打量著景若,倒看的景若有些發毛,不知為何突然想起蘇澄澈,不覺往後退了一小步
喬羅衣卻突然大笑起來:“這個小妹妹聰明的很吶,我很喜歡。”說罷,又轉向落笳道:“你們師姐妹二人,真是惹人喜歡的緊,又都生的這般玉人一樣,晶瑩出塵。我真是不明白,怎麼這造化靈秀,全被你們煙霞宮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