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笳趕忙收劍抱拳道:“在下煙霞宮弟子落笳,拜見柳前輩,剛才一時情急多有得罪,望前輩恕罪”
柳大娘看看她又看看景若,臉上表情不斷變換,問道:“你們都是煙霞宮弟子?都是周豐年的徒弟嗎?”
落笳笑著答道:“在下是,”又指著景若道:“這是我師妹,卻是其他師叔的弟子”
柳大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有些尷尬,不滿的開口道:“雖然是其他人的徒弟,但這功夫也太差了,實在不像煙霞弟子的水平”
落笳忙解釋道:“我師妹身子不大好,因此在習武上長輩們並不苛責”
柳大娘看看景若雙頰泛紅弱柳扶風的樣子,努努嘴不以為然道:“這也就罷了。”又轉向落笳道:“你師父有幾個徒弟?”
落笳不知道她為何有此問,便答道:“只有我一人”
柳大娘聽了這話,眼神發亮,點頭道:“如此,拔劍吧!”說著,便抬手踏步,分明是要和落笳切磋一番
落笳一愣,隨即想到關於柳大娘的種種傳聞,看來今日不認真與她打一場是不行了,便不多話,握劍在手,道聲承讓,亦是架起參宿,擺出“天漢橫雲”的劍式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動,四目相接間卻隱含殺氣,屋中寂靜無聲,彷彿剛才雜亂與喧鬧都不見了。柳大娘很耐心,落笳更耐心。一路走來,先後與眾多高手對招,幾次死生邊緣,落笳的心態已今非昔比,縱然是與柳大娘這種名滿江湖的前輩相持,亦無半天退讓膽怯之意
景若在旁莫名緊張,不知這樣的沉默是否因為落笳沒把握,她剛才已經領教過柳大娘的厲害,很是擔心落笳也在這不講理的老婦手上吃虧。兩人默然相對,如泥人般一動不動。突然間,柳大娘輕輕後退了一步,如滴水入平池,滿屋氣息登時活起來。落笳不慌不忙右腕一沉,劍尖下指兩寸,看似無意,卻正封住柳大娘銀鏈的去路
柳大娘眼角閃過一絲贊賞之意,突然手腕一轉,一道銀鏈如離弦之箭徑往落笳面門射來。落笳毫不猶豫,撤足閃避,順勢將身體前壓,易守為攻,劍鋒直指柳大娘,剛邁出半步,見柳大娘氣定神閑全無閃躲之意,她突然心中一動,醒悟過來這是虛招,急忙一頓,連退兩步,果然柳大娘故技重施,那銀鏈彷彿會轉彎,直噬落笳背心,落笳提劍淩空一削,參宿與銀鏈碰出一串火花
幾招之間兩人便鬥的難舍難分,銀鏈翻騰如蛟,參宿龍吟不絕,區區方寸之地,只見光芒紛飛,身影騰躍。景若在旁緊張的雙手交握,突然門外又一人匆匆忙忙闖進來,正是喬羅衣才趕到,身後跟著幾個面色緊張的小廝。景若喜出望外,趕忙叫了聲喬姐姐
喬羅衣四下一看,見滿屋瘡痍的樣子,心下猜出幾分,好氣又好笑,頓足吼道:“師父!”
柳大娘與落笳見有人進來已經各自收手,被她這麼一喊,柳大娘回身不滿道:“這麼大聲幹嗎?沒看到我正在忙麼”
喬羅衣頓足道:“你看看,這房子成什麼樣了!”,又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景若身邊檢視一番,見景若腿上和背上都有傷,生氣道:“這是我的客人,你怎麼能上來就與人動手!”
柳大娘自知理虧卻不肯認錯,哼一聲道:“我的事你也敢管!”說完抽身就走,滿臉怒氣沖沖。喬羅衣見師父似乎真的動怒也不敢再造次,對落笳打了個手勢,趕忙跟了上去。落笳也趕緊到景若身邊,只見她腿上被碰的青腫了一塊,肩上也被銀鏈抽出一道血痕,但所幸兩處都是外傷,並沒有什麼大礙,這才鬆了口氣,知道柳大娘這是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