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若笑道:“魏間雲若是無礙,那小弟子自然是沒法傷他,但若是他在服藥的同時,大量服用‘漫天紅’煉制的藥,那便大不相同。魏間雲本已受這藥性相沖之苦許久,再驟然服用‘漫天紅’,必然真氣大亂,氣血逆行,恐怕在那小弟子動手之前,他已然奄奄一息,不過他一向睡得早,外人無法發覺。那小弟子好歹也是練過武,縱然天資愚鈍,力氣卻不小,面對這麼一個只剩口氣的人,只要稍稍用力,便可在他身上留下可怖的掌印。”
景若說到此臉上掠過幾分嘲笑:“若是他之前便得了人指點,知道往哪些要害打擊,那旁人便看不出半點破綻了,只會以為是高手所為,誰也想不到,名震西南的魏間雲竟是被這麼一個小毛孩子殺死的”
落笳倒吸口冷氣,良久才道:“所以這小弟子得手後,便出門去找守在門口的魏間雲弟子們報信,那些弟子聽說師父遭襲,自然急忙進去,卻忘了這小弟子。這小弟子便趁亂溜走,避開眾人眼目,依約去前廳附近,而呂滌清已經在那裡等候了”
說了半天話,景若已有些疲乏,合著眼只是無力的點點頭:“不錯,我猜便是這般”
落笳騰出手抱住她自語道:“看來呂滌清早就想殺自己師兄了,本來按照他的手段,一天天耗下去,魏掌門也撐不了多少時候了,但咱們出現,又有魔教的訊息,正讓他有機會將此事做的萬無一失,那紙條根本不是魏間雲寫的,就是呂滌清寫的,為的是有我在旁見證,徐擇他們無話可說”
景若軟軟的靠在她懷中,閉著眼笑道:“不錯,咱們可不是正為別人打了幌子呢”
落笳想起景若正是在去火雲教的途中生了場大病,又險些被魚彭溺斃於水下,登時恨得咬牙切齒:“真是可恨,便是如此,他還要寄信給火雲讓他們殺了咱們”
景若懶懶的靠在她懷中玩著她發梢道:“於他有何不可呢?若是火雲教殺了咱們,倒替他除了心腹大患。若是火雲教沒能殺了咱們,橫豎不過火雲教與煙霞宮結仇,他還不依然作壁上觀。只是他沒想到,竟被咱們偷聽了去,知道他這些下作手段”
落笳自小受師門教誨,盡是俠義忠厚,此時聽到呂滌清此般欺師滅祖的手段,真是氣狠不已。倒是景若,在公主府中見慣了這般爛汙事,雖然氣憤卻也不大以為然,她仰頭道:“你看那呂滌清,表面斯文,但言語中總有一股不甘之意,與那酸腐不得志秀才一般,恐怕以他的心性不會甘居人下,偏他青城派卻被雁蕩門和火雲教欺住,豈能不恨?反而魏間雲呢,咱們是不曾見過,但看他徒弟們的樣子,和周圍農人的傳言,應該是個不多事的人,有他在必然不肯與雁蕩門翻臉,恐怕這便是呂滌清一心要殺他的原因了——”
她眼波流轉,突然想起魚彭,不禁渾身打個寒顫,繼續道:“至於魚彭嘛,我這些天也想過,他要殺咱們可能與呂滌清無關,否則他大可在火雲教中下手。他一路追殺,恐怕是為一己私怨。此處姓魚和龍的多是苗人,他苦苦相逼,或許,或許是和寨中的事有關?”
落笳連連點頭,景若說的很有道理,將這些事上的迷霧一掃而空,她很想和景若再議論一番,但見到景若表情疲倦,輕撫景若額發道:“好啦,你身子才好,不該這麼費心思,先好好休息吧,日後咱們再慢慢商量應對。”說罷,扶著她躺好,又將薄被蓋上
夏夜清風,當空明月
怕景若在屋中呆久了氣悶,落笳特意讓店家找了張竹床支在窗下。她們所住的上房乃是最高層,窗外並無其他建築,不過屋後一片竹林,晚上坐在此處,既清涼解暑,又可見頭頂繁星
此刻落笳便坐在竹床上,景若坐在她懷中,一手攬著她脖子,一手指點窗外的夜空,在說著些傳說趣聞
夜中無外人,因此景若只穿了貼身肚兜,下面穿了條寬松的軟布褲子,褲腳卷過膝蓋,露出纏著白布的小腿,外面鬆鬆的披了件長衣,隨著她抬手轉身,衣服已經褪下到肩部,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頸。景若剛剛洗過頭發還沒全幹,松軟的貼在脖間,更襯的玉肌烏發,分外驚豔
落笳聽她聲音婉轉,只覺得十分悅耳,不覺便走了神。剛才兩人分著喝了一碗加了桂花釀的米酒,景若不敢多喝,一多半都倒了落笳口中,滿口生香,如在雲中,心中十分快活
落笳一瞥眼,見竹床上正擺著許多小二拿來的瓜果,便隨手拈起一個蜜桃,遞到景若手邊,高興的看景若貝齒咬破蜜桃,露出水嫩嬌甜的果肉
落笳的手順著景若的膝蓋向下滑,輕巧的繞過她傷處,一直到那如蒜瓣般的腳尖。景若一陣酥癢,不由縮回腿來。落笳順勢將她按倒在竹床上,景若羞的滿臉紅雲,將蜜桃舉起,笑道:“落笳,你吃”
落笳作勢咬了口蜜桃,卻身子一閃,輕咬住景若的耳垂,景若一聲驚呼,還沒喊出聲便忍住了,低聲道:“燈”
落笳抬頭看著桌上的燭火不覺失笑,隨手抓住個青棗扔過去,燭火應聲而滅
揉碎了蜜桃,打碎了青瓜
翻了玉盞,只撒了滿床香華
嬌聲低吟處,青絲纏繞,青衫裹挾
雲翻雨覆
百煉鋼化繞指柔
倒引來滿屋春色,一床春水橫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