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郎中瞪了她一眼道:“別說話!”指著傷處道:“你看看,這傷口都腫成這樣子了,一按全是膿血,你怎麼不早點找個郎中看看呢?”那傷處本就深可見骨,又被水泡過,此時肉色發白,腫的老高,向外翻出。落笳大著膽細看一眼,再也沒勇氣看第二眼,簡直比自己傷了還痛
戴郎中皺著眉將傷處周圍都塗上藥膏,每塗一下,景若身子便抖一下,想是痛極了,落笳把她抱在懷中,一邊頻頻看戴郎中進展
戴郎中轉身取過一個瓷瓶,對落笳道:“抱緊了啊!”落笳趕忙雙臂將景若環住,戴郎中面色不改,將傷口撐開一些,景若猛地一聲驚呼,幾乎坐起身來,隨即雙眼一合,身子綿軟,向後倒在落笳懷中
落笳嚇得急忙去拍景若的臉,景若卻再沒動靜,落笳帶著哭腔道:“先生,救救她”
戴郎中只瞄了一眼便不以為然道:“沒事,死不了”
落笳怒道:“哪有你這樣說話的”
戴郎中聽了這話雙眼一翻道:“那你要我怎麼說話?要我說‘唉喲,不得了她要死了’你才高興麼?”落笳氣的咬牙切齒,戴郎中只不耐煩道:“現在暈了最好,省的後面還有的疼呢。”
他邊說著,手下卻麻利的很,雙手如飛,不一會兒便將傷口內細細撒了一層藥粉,又小心用幹淨布裹了一層,這才站起身來,取出一枚藥丸,用溫水化了,叮囑落笳一會兒給景若服下,說罷施施然便離開
落笳雖然對他百般不滿,但看他這般用心應該不是騙子,急忙起身道:“先生等等,診金還未付呢”
戴郎中不回身的邊走邊擺擺手道:“明日再說罷”
一夜落笳都未閤眼,按著戴郎中的叮囑,每兩個時辰便將他留下的藥丸和水給景若喂下,其他時候便衣不解帶的在景若身旁,雖然她不懂脈相,每隔一會兒也捏著景若手腕摸一摸,一時覺得變弱了一時又覺得變強了,落笳也跟著憂喜不定,守著燭火直到天亮
不知不覺中落笳伏在床頭和衣睡去,卻聽門外一陣噪雜聲叫門,她有些迷茫的起身開門,之間戴郎中站在門前。落笳疑惑的看看窗外,明明才天亮不久,這郎中怎麼就急匆匆趕來了。但她也不好推辭,一揮手將戴郎中迎入
戴郎中頗得意的看著她,伸手道:“診金拿來”
落笳驚訝的不知說什麼,半天才反應過來,取了診金奉上。戴郎中笑得眉開顏笑道:“如何?現在可知道我是能治令妹的傷”
落笳遲疑道:“可是,我妹妹一直沒有醒來”
戴郎中恨不得把臉仰到天上:“你放心,只要她安然度過昨夜,必是沒事了!”說罷,快步走到窗前,抓起景若的手腕,閉眼把了脈,喜笑顏開道:“果然果然,只要我神醫出手,這點小傷算什麼。”落笳趕忙也湊過去,雖然不懂,但她此時看著景若的臉色是比昨日好多了,摸摸額頭也不再燒了
落笳喜不自勝,恭恭敬敬的對戴郎中作個長揖道:“多謝先生妙手回春”,待郎中也不謙讓,滿面志得意滿
此後戴郎中逐日來診治,景若的傷眼看著一天好似一天,落笳也不敢再小看這邋裡邋遢的郎中,恨不得把他供起來,即便戴郎中對她頤指氣使也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