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若抬起頭來,聲音迷離道:“不知怎的,突然頭暈的很,眼都睜不開。”說著,聲音越低,趴在桌案上一動不動
魚彭與程天德已到近前,魚彭故弄玄虛的把一把脈道:“令妹恐怕是前幾日受了風寒,今日飲食不和,一時覺得不適,休息一下就好了。”說著拍一拍手,幾個小弟子便跑進來,幫著落笳把景若扶出去。走到門口時,落笳亦依樣畫葫蘆,倚著門便“暈”過去,任由人抬著,似乎是到了隔壁房中
小弟子們腳步紛亂很快離去,卻有三人留下了。不用睜眼落笳也知道是程天德、曹渡與那姓龐的長輩。曹渡性急道:“程師叔,龐師叔祖,藥真的起效了麼?”
程天德道:“那還有假?剛才你師父已經看過了,我也看過了,她們的脈象正是中了迷風散之象”
落笳心中唱了句佛號。自己提前調動脈息,而景若心脈本就弱於常人,竟然這麼糊弄過去,真是萬幸。不過亦可知火雲教在用毒上異常自信,不然若是以這二人的修為,稍一用心便可識破
少頃,又聽曹渡喃喃道:“我看落姑娘和景姑娘都不像是壞人,恐怕是有人陷害吧,或是一場誤會。”——魚彭與程天德為了謹慎期間,並未將呂滌清寫信的事告訴眾人,只說有人指認,落笳與景若曾開罪青城派,才逃離百草門隱匿於此
龐姓長輩剛才在席間被曹渡噎了一句,此時找到機會反唇相譏道:“可不是,咱們名門大派,何人敢打咱們教的主意跑到咱們這裡藏起來”
曹渡被這麼一刺一時無語,程天德又出來打圓場道:“是不是待師兄與楊師叔去看過便知,若是她們真的盜了青城派的東西,自然能在行李中找到,到時候雖然咱們與百草門相熟,卻也不能包庇了賊人。”
這也是魚彭與程天德特意設了今日之局的用意。既然旁敲側擊都沒用,又無法當面質問,便趁今日之機,將她二人迷倒在此,由程天德看著,而魚彭與楊長老往落笳與景若房中搜查,看可否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否則魚彭心頭一點懷疑始終難去
落笳聽的好不氣悶,真是好沒道理,竟然懷疑自己與阿若偷青城東西,不知這謠言因何而起。隨即又警覺起來,回想了一遍,所有不妥當的東西包括那天被魚彭偷襲時穿的衣服都已經處理掉了,應該不會露出破綻
她正在心裡默想著,曹渡的話音又響起:“師叔,聽說明年咱們便要上昆侖了,是真的麼?”
這話聽在落笳耳中,不啻於平地起驚雷,幸得她內功深厚,趕忙調整氣息,才沒露出什麼破綻
程天德自不知落笳心中的震驚,答道:“應該是吧,教主此去便是和雁蕩門商量此事,若是一切順利,明年夏天便去昆侖與煙霞宮一論高下了。”說罷,他在椅子把手上拍了幾下,甚是高興,畢竟這次圍攻煙霞這等武林大事,乃是由雁蕩門與火雲教領頭,乃是一大榮幸
龐長老低聲道:“上次教主說雁蕩門周豐年殺了鐘離子,這事兒是真的假的?我總琢磨著,那周豐年和鐘離子沒什麼仇怨啊,聽說兩人還是多年至交好友呢”
聽到他們說到師父,落笳咬住自己舌頭才勉強保持氣息不亂
程天德聲音有些憊懶:“不然呢?鐘離子那老頭消失了這麼久,整個江湖的人都在找他都沒找到,不是被殺了還是怎樣?青城的魏間雲可是親眼看到的,難道他的話不作數?他這些年是糊塗了,可前些年可是清醒的很。再說了,江湖中不就是這樣麼,今天稱兄道弟,明日便刀兵相向,這可不是什麼稀奇事”
龐長老不再說話房間裡又是一片安靜,落笳閉著眼聽著眾人的呼吸聲,覺得每一下都震得耳中一片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