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笳聽她提起此事,趕忙掩住她嘴,比了個“噓——”生怕被睡在外間的魚存聽到
景若握住她指頭,狡黠一笑道:“放心吧,他聽不到的,那點剩下的迷藥,我都放到他的茶杯中了”
落笳這才明白為何魚存睡的如此沉,景若不等她開口說教便搶著說:“沒事的,那迷藥藥性不強,睡一覺便好了。我也是怕這小東西半夜再有什麼壞點子,才不得已的嘛”
落笳見她如此說,也只得輕嘆口氣不說什麼。念頭一轉,將老僧所言的生往水中求告訴景若。景若思忖半天,也是想不明白。見落笳還蹙眉思考,打趣道:“不打緊的,你我都通水性,這樣倒也便當”
落笳只是“嗯”一聲,心裡卻並沒有輕松半分。那老僧既然說遇水避禍,莫非此行火雲教還有兇險?但她不願流露太多擔心,拉了拉被子道:“早點睡吧,明日還要早起。這話不用再琢磨了,終歸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見機行事就好”——最後這句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落笳在此輾轉反側,火雲教中,現在執掌教務的副使魚彭與程天德亦是徹夜難眠。兩人枯坐在房中,面色凝重中透著焦急,桌上的燭油已經溢位,也沒人去管
半天,程天德才道:“你說這小子到底能跑到哪裡去?”
魚彭看了他一眼,緩緩道:“魚存向來頑皮,恐怕是在外面玩的晚了,我已經令弟子們順著山路一路找去,看看是否借宿在村民家裡”
程天德拍著腿道:“咳!這臭小子,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亂跑,這要是有個什麼——”大概也是覺得話音不詳,他趕忙止住了話頭,抓過茶杯,不顧茶水已經冰冷,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
魚彭知道他的擔心。若是往常,魚存偷偷溜出去玩也算不得什麼,就算教主在,也不過訓斥幾句而已。但現在——他心裡也是長嘆口氣,想起數日前收到的那封密信
信是青城掌門呂滌清密囑一夥行腳商帶來的。收到此信,魚彭和程天德都頗訝異。青城派素來對火雲教甚看不起,呂滌清更是與他們不睦,何以特地送來密信?待開啟一看,其中內容更是令二人驚詫莫名
呂滌清在信中言道,有兩位煙霞宮的女弟子已下山,在中原遊走與武林為敵。路過青城時,行刺青城掌門魏間雲,魏掌門一時疏忽,被他們得手,終究重傷不治而亡。聽說兩人已經啟程往火雲教,臨行前順手劫掠了百草門。這兩人武藝高超,行蹤詭秘,又極善偽飾身份,青城便是為此矇蔽。兩人此行西南誓要蕩平火雲教,萬望火雲教兄弟多加警惕
這封信魚彭與程天德看了又看,盡管呂滌清在信中說的嚴重,但二人卻始終將信將疑。這麼多年從未聽說煙霞宮與中原武林為敵,盡管現在有火雲教與雁蕩門共謀之事,但二人都自信此事莫玄草做的極隱秘,應該未走漏風聲。更何況兩人先去青城殺魏間雲,而青城並未參與殺害周豐年之事,可見並非為了此事。若說是為了揚名,又與煙霞宮一貫行事風格不符。魚彭與程天德商量許久,都沒個決定
罷了還是程天德急脾氣一拍桌子道:“警惕個鳥!我看呂滌清一天到晚裝模作樣就不是個好東西,他這人一肚子的壞水,說不定故意用這信來唬咱們”
魚彭倒穩重一些,搖搖頭道:“呂滌清大老遠送封信,總不是為了唬咱們。更何況他青城掌門被人殺了,這是大大丟臉的事,他不但不掩飾還寫信來巴巴的告訴咱們,應該是別有所圖”
兩人揣摩半天也想不透呂滌清的用意,只得將這事暫且擱下。但此刻魚存失蹤,兩人想起信中所言之事,又焦急起來。若真如呂滌清所說,煙霞宮弟子就在周圍欲與火雲教作對,那魚存恐怕兇多吉少
魚彭捏著茶杯低頭凝思,只望魚存這小家夥是一時頑皮來不及回來,千萬別落在他人手中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