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若看著大巫師嚴峻的臉色,強抑住心中的不安低下頭道:“是蛇蠱”
大巫師長嘆口氣,彷彿心中有千鈞擔子:“是我看錯了,只道傷口發綠便是草蠱,哪想到還有蛇蠱。”
景若有些不可思議:“聽說下蠱人一般只能煉成一種蠱術,怎麼會同時下兩種蠱呢?”
大巫師聽了這話,似是蹙眉沉思
落笳在旁道:“說不定不止一個下蠱人呢,他們互相呼應,串通起來便能同時下兩種蠱。”她想到此種可能,不由將手中參宿握緊
景若同意道:“不錯,對方很可能不止一個人,互相早有勾結,才能這樣瞞天過海,接二連三的殺人。”兩個人便開始細細回想,討論到底是何人設下這局
大巫師剛才一直沉默,突然抬起頭,斷然否定道:“不會的,只有一個人。”看到落笳和景若不解的眼神,他解釋道:“蠱蟲只聽命於主人,若是多人同時下蠱,恐怕難免蠱蟲相殘,甚至反噬,對於下蠱者來說是他們承受不了的”
聽了大巫師的解釋,落笳不覺有些失望,剛有些頭緒卻被打斷了。景若遲疑道:“可是,沒人能同時下兩種蠱啊?”
大巫師似是入定般,對她這疑問充耳不聞,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苦笑道:“是啊,應該是沒有人的。”他輕輕的搖頭,似是要趕走腦子裡的雜念,對景若和落笳道:“姑且就當是蛇蠱吧,咱們便將這下蠱人引誘出來”
他側身對落笳道:“落姑娘,我聽聞救治龍木柯時,那白花蛇便是你斬落,不知當時用的是否這把寶劍?”
落笳趕忙點頭:“正是這劍”
大巫師沉吟道:“不知可否借我一看”
落笳不由分說將參宿雙手遞上,大巫師盯著參宿那樸素無奇的劍鞘看了一會兒,伸手抽出劍柄。參宿長吟出鞘,如往常一般在火光下泛著金屬的光澤,隨著大巫師雙手的轉動,光影在劍身上流轉
大巫師含笑收劍,遞回落笳道:“此劍不凡,汙穢不能沾身,非一般兵器可比。過會兒若有變數,還請落姑娘擎此劍相助”
落笳鏗然道:“自是聽從差遣”
入夜漸深,經歷了大半天的緊張驚恐,大部分村民也在不安中逐漸入睡,只有周圍巡防的人還偶爾發出些響動,其餘時間便是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靜。落笳和景若坐在離眾人數米外的地方,折騰了半天,景若也睏乏難當,靠在落笳身上閉目養神。落笳倒沒什麼睡意,依然盤腿端坐,身姿挺拔,實則吐納調息,如往日般堅持修習內功
突然遠處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本就滿懷心事的村民紛紛被驚動,詫異又驚恐的起身打探,景若也坐起身來,困惑的朝噪雜處看去
過一會兒傳來訊息,原來是大巫師不堪勞累,一時暈倒,現在已無大礙被扶去休息了。村民們這才鬆了口氣,雖然大巫師平日極少幹預寨中事務,但這危難時分,大巫師便如主心骨一般存在,只要他不出事,村民便覺得多幾分安心。但這畢竟不算好訊息,村民中不少人紛紛搖頭嘆息,感慨大巫師畢竟年紀大了,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
景若坐在落笳身邊聽著那嘈雜的議論,臉上表情如往常一般冷然,帶著幾分置身事外的漠然。老文亦如其他村民一般對大巫師的身體擔心,遠遠的看到景若的表情,雖然有些不忿,但想來她們終究不過是外人,也就只嘆口氣表示不滿
村民們議論了一會兒便又倒頭睡覺,周圍再次安靜下來,山中夜晚甚寒,景若覺得有些冷,抱著肩往火堆邊挪了挪
便在此時,落笳心中一警,淩厲光彩在眼中一閃而過,不動聲色的給景若遞上一個眼神,景若心領神會,雖然心中緊張不已,表面上還是旁若無事的低頭休息
火光下一道黑影如疾獸,迅速的躍近景若身邊
景若早有準備,趁著那黑影撲來一抖衣衫,那黑影“嗷——”的一聲,滾在一旁,火光中,正映出她的臉來
“三妹娃!”落笳和景若同時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