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笳自小甚少與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就算同門姐妹之中,也多止於禮貌。此刻卻被一個陌生人如此對待,真是緊張的喝水都不自在,轉念想起她曾給自己換衣包紮,立時臉色飛紅
還好景若並沒有察覺落笳的窘態,依然平靜的說:“你昨天晚上大概是說話時受了寒,後半夜竟發起高燒,人事不省,幸好最後還是把藥喝進去了,否則連我也沒辦法了”
落笳這才知道自己昨晚竟又在生死邊緣徘徊一回,兩次遇險都是景若出手相救,萍水相逢,竟蒙她頻頻施以援手,如此救命大恩,不知如何相報,在床上便要拜倒相謝
卻被景若一把扶住:“我救你不過是剛好想救,你不用謝我”—她聲音平淡異常,彷彿在說一件隨手小事
落笳略驚訝的看著她,景若卻面色無改,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你的毒我暫時還是解不了,不過你放心,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事。只是切記不可再運功,你經脈已經為毒藥所傷,不堪一擊,若再有沖擊恐怕承受不了”
落笳想起來劉有定與莫可文隨時都有可能找到自己,現在這樣豈不是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不行!”
景若看了看她,沒說話,卻突然抽出劍來攔在她頸中
落笳被驚出一身冷汗,不知她想要做什麼
景若微微一笑:“那不如我現在就把你殺了,反正經脈盡斷死起來痛苦的很吶”
落笳定了定神道:“景姑娘,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只是現在我為人所追殺,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找到我,與其任人淩辱,不如拼死一搏”
景若聞言臉色倒緩和下來,把劍收起來,落笳這才鬆了口氣,方才為了躲劍,撕裂傷口,此刻才覺得鑽心的痛,她不禁捂著肩頭皺起眉頭
景若見狀不容分說便將她衣服解開,露出左肩檢視傷口。落笳此刻吃痛,也顧不上難為情,只苦苦撐著
“傷口裂開了,你不要動”,說罷走到窗前,取過剛才正在擺弄的草藥,咬碎了重新敷上,細細包紮起來
落笳沒法回頭看,只覺得她動作十分輕柔,全不似剛才那般喜怒無常
片刻包紮好了,景若起身道:“你還是先躺著歇著吧,我去外面熬點藥”
落笳突然想起,劉有定和莫可文若是此刻找來,自己形同廢人,橫豎不過拼命而已。但景若於自己有恩,若是牽連她受害,那真是如論如何都於心不忍
她掙紮著坐起來,對景若說:“景姑娘,你還是別管我了,這裡太危險,你趕緊走吧,我自己能對付”
景若聞言轉身,眼神有幾分戲謔:“哦?不知你如何對付?”
落笳一時語塞,只好說:“你別管我了,快走吧,若是連累到你怎麼辦”
景若道:“你不用操心我,大不了有人來尋仇時,我丟下你離開就是了”說罷也不理她,徑直離開了
落笳一人躺在床上,擔心之餘竟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