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斯爵順著計程車的車牌號,查到了行駛路線。
結果顯示。寧熙在離開淺水灣別墅後,徑直去了城郊的私人陵園。
陵園。
寧熙手裡捧著一束白菊放在墓碑前,然後靜靜地靠坐在地上,陪著夏雨薇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很想來這裡,或許是想道歉吧。
陵園地理位置偏僻,人煙稀少。
冬日裡寒冽的風吹刮在臉上,像刺骨一樣,但她哪怕一個人獨處,也不覺得恐懼。
大概因為這是戰斯爵的母親。
上次戰斯爵帶她來見夏雨薇的時候,他們手牽著手,許下一輩子的願望,才短短几天就物是人非了……
啪嗒,一滴溼噠噠的水滴在手背上。
寧熙摸了摸臉,原來她又不爭氣地哭了,說什麼堅強,實際上她一點都不勇敢,一個人獨處時,總能想到那些甜蜜的過往,越甜蜜,回想起來越錐心……
戰斯爵匆忙趕來陵園,詢問過保安才知寧熙是真的在這裡,一顆心緩緩落回原地。
悄然走進陵園,他步伐很快,落地那刻卻刻意放緩了力度,生怕驚擾了什麼。
遠遠地,視線裡看到瘦削的身影斜倚在墓碑前,冰冷純白的墓碑讓她看上去更多了幾分嬌弱……
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接著是漆黑的影子籠罩著她,寧熙沒有回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誰,除了他不會再有人來這裡,她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將水霧暈染開。
然後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越過他便往外走。
“你為什麼要來這裡?”戰斯爵往斜方橫跨一大步,站定在她面前,不讓她走。
寧熙的視線沿著他鋥亮的黑色鞋尖緩緩上移,黑色西褲、高檔西裝、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她定定地道:“我沒有遵守我的承諾,所以來向伯母道歉。”
伯母?她的稱呼改得還真快!
戰斯爵從包裡掏出寧熙留在峰臨綠洲的便利貼:“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分手,這首詞算什麼?”
春日宴表達的是妻子希望能和丈夫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根本不應景。
寧熙就知道不應該留這些話,她自嘲地笑了笑,聲音卻平靜到沒有波瀾起伏,就像在和一個陌生人講話:“臨別祝福,希望你能記住我一輩子。”
無形中像有一隻手掐住了戰斯爵的脖頸,心臟也跟著揪緊:“我剛才去淺水灣見過喬心安,她已經把真相都告訴我了,你為什麼不肯選擇相信我?相信我有能力對抗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