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秋姐,我帶映秋去醫院
“我會去警局自首。”
秋琬腦海中回蕩著沈凝掛電話前的最後一句話, 彷彿已經提前做好準備,沒有半點遲疑。她完全摸不透對方的心思,還在琢磨著沈宗的身份, 小周叩響門板:“老大,沈凝在一樓大廳,指明找你。”
“這麼快?”秋琬回過神, 和王涔面面相覷, 隨後起身往外疾步。
經過登記和安檢,沈凝被安排在1號訊問室,秋琬主審, 王涔負責記錄。簡單的確認身份後,沈凝主動交代她在201年7月8日殺害陶洋,2016年2月5日殺害杜國舟。
秋琬神情嚴肅, 鄭重的語氣問她:“動機呢?沈凝, 你懂法, 身邊也有不少在司法崗位工作的朋友,為什麼選擇一條不歸路?”
沈凝詳細敘述。
她普通的工薪家庭出身, 父親電信公司中層管理,母親報社首席記者,弟弟即將退伍轉業,被安排在中學的保衛科。原本幸福美滿的生活卻因為六年前的變故,徹底破裂。父母突然離異,母親楚小藝跳槽蒲辰晚報, 半個月後, 死於一場車禍。
沈凝眼底通紅,雙拳攥緊壓制著情緒:“我當時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離婚, 也不理解我媽從省會城市跳槽蒲辰的決定。”
“直到三年後,也就是2013年2月,我媽朋友聽說沈宗即將再婚,才把他們離婚的真實原因告訴我。”
沈凝面容透著嫌惡的表情:“沈宗多次嫖.娼被警方逮捕,行政拘留10天,罰款5000。我媽單位的同事都知道這事,她掛不住臉,辭職來蒲辰。”
秋琬琢磨著細節,追問:“所以你認為他間接害死楚小藝?”
“難道不是嗎?”回想母親慘死的畫面,沈凝肩膀肉眼可見顫抖,心底的火山徹底爆發,紅著眼痛斥,“他如果安分守己,我媽根本不會離開蜀江,更不會死!”
“活該,都活該,包括陶洋,白天領證,深夜就流連在紅燈區的按摩店;還有杜國舟,暗示想和學生發生關系,他慫,不敢強迫,經常在碰壁後花錢去高檔會所嫖。”
沈凝胸膛急速起伏,嘴唇發抖:“有買才有賣,亙古不變的道理。”她眼神中迸發著瘋狂的光芒,好似被某種未知的病態支配,身體前傾,聲音也愈發不受控制,近乎嘶吼,“所以這些髒東西,天不收,我來收。”
完全與前兩次做筆錄時和風細雨的狀態相反,秋琬察覺她不對勁,提醒道:“你冷靜一下。”她走出房間,倒杯水進來,將紙杯遞給沈凝,“喝水,慢慢說。”
沈凝低頭,小口啜著水,牙齒啃咬紙杯邊沿,高漲的情緒逐漸回落。
“繼續吧。”秋琬瞧她將紙杯擱在手邊,抓緊時間推進訊問的流程:“所以你殺害沈宗,陶洋和杜國舟都是因為他們嫖.娼?”
“對。”
“沒有蓄謀?當時腦子一熱的沖動?”
沈凝抬頭,透過鏡片,直愣愣地看向秋琬,說出犯案過程:“前兩個沒有蓄謀,我當時知道父母離婚的真相,回家就和沈宗發生爭吵,被 他拿相框砸,情急之下推了他一把,他後腦勺正好紮進掛相框的鐵釘,當場死亡。”
“為什麼不報警?如果你的描述屬實,這是正當防衛和意外。”
沈凝眼眶蓄積的淚水淌落,質問她:“報警?我曾經掙紮,也考慮過報警,但我媽的死至今都被定性為車禍,渾身只有碾壓傷,沒有撞擊傷,難道她躺在地面被車輪碾過嗎?”
秋琬面色凝重,側身和王涔低語:“查一下楚小藝案子的卷宗。”她隨即坐直,緊接著問,“說陶洋?”
“當晚聚餐結束,我在回家途中,碰巧遇見從按摩店出來的陶洋,聽他邊走邊罵李鶴薇,用詞非常粗魯,怎麼嫖.娼還能理直氣壯?”
“然後呢?”
“我順手拿起路邊的木棒打他,他摔倒在地,撞擊頭部致死。”
秋琬瀏覽王涔展示的報告,反駁:“不對,法醫的屍檢報告提示他刀傷致死,頭部也沒有撞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