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啥外勤?”
“新線索,去年2月,杜國舟有筆15萬元的現金支出,他老婆說不知情,我想去趟蜀江大學,打聽一下他的社會關系。”陶洋和李鶴薇的社會關系簡單,只有死者杜國舟的私交盤根錯節,秋琬抽絲剝繭,往更早的時間追溯,察覺端倪。
“行吧。”江隊交給她全權處理。
飯點,陶聆端著飯盒去食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嫂子!”錯愕中,她被程映秋拽去車棚的角落,懷裡塞進滿袋零食:“姐給你買的。”
“嗯?”小鹿眼懵怔地看著零食,良久才感覺到真實性,久未放晴的靈魂在逐漸複蘇。
程映秋話匣子開啟:“放心,她在家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每天唸叨你。”她笑著展開雙臂,“還有呀,她讓我抱抱你。”
“映秋,薇姐在哪兒?”想見她,陶聆的心不受控制地發顫。
程映秋解釋:“哦,姐被限制活動範圍的四天,我們沒回老家,所以等會兒就要走,她在後門路邊。”
她話音剛落,只見陶聆轉身疾走兩步,朝著陽光的方向奔跑起來。
駕駛室,李鶴薇戴著耳機聽歌,閉目養神,車門關閉的聲音讓她懶散地掀開眼皮。
“走啦。”她以為是程映秋,低頭擰動車鑰匙。
陶聆帶著明顯顫音:“薇姐......”
李鶴薇握著鑰匙的右手頓住,鼻頭驀然發酸。
“我知道你的近況,也想親口告訴你,我的近況。”
李鶴薇偏頭,凝望著陶聆肉眼可見瘦削的臉龐,哽住喉嚨,說不出話。
“老陶去世,我三天睡六個小時,沒有想象中的難受,只是累,非常累,想要靠著你肩膀說說話。”陶聆倚著李鶴薇買的情侶頭枕,沒有直視她,放空的狀態低語,“薇姐,他們說我六親緣淺,感情淡薄,以前總認為這是詆毀,但現在親身經歷死別,似乎確實如此......”
“陶陶。”李鶴薇斬斷她神思,柔聲勸慰,“六親緣淺並不是冷血,相反你已經懂得篩選,也沒有虧欠他們,明白嗎?”這類人通常童年時期家庭氛圍無法給她安全感,成年後也鮮少在家庭中獲得情感支援,因此時常覺得孤獨,久而久之愈發沒有期待,也不願去回饋。
“況且,六親包括阿姨呢,你存錢,不是也想帶她走出困境嗎?”李鶴薇伸手整理著陶聆被風吹得淩亂的額發,沖她勾起笑容,“現在房子賣啦,可以首付一套兩室一廳,阿姨住過去也方便。”
陶聆琢磨著她的話語,心結稍微紓解,悶聲:“嗯。”
“你不是說阿姨其實挺喜歡打麻將嗎?以後她上午出攤,下午就去和姐妹們玩,你和我有空都可以去魚攤幫忙。”
陶聆抬頭望著她,眼底水光晃動:“薇姐......”
“怎麼?不相信我殺魚的技術?”
陶聆忙搖頭:“沒有。”她昨天勸柳芸把魚攤轉出去,但被母親婉拒,聲稱骨頭還算硬朗,想多堅持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