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忠皺眉:“你不早說?”
“晚啦。”陶碌柯大步流星迴來,溫聲轉告陶聆,“我朋友等會兒來看房。”
大伯輕咳兩聲,賠笑:“欸,柯兒,咱們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親戚,何必讓外人插一腳?”
“嚯,你都說這是肥水,剛才還要討價還價?”
“那是忠娃不懂事。”
“32歲不懂事?搞笑。”陶碌柯不賣他的賬,轉而問陶聆,“小聆,你拿主意。”
寒風呼嘯,陶聆抿著凍得發白的嘴唇,琢磨片刻,應她:“小姑,我等你朋友。”
“陶聆,你!”陶忠氣急,扯著嗓子喊對面打掃祭臺的柳芸,“嬸兒,你說話呀。”
柳芸搓了搓長著凍瘡的指節,雙目無神:“都交給小聆做主。”
爭執半響,大伯和她們不歡而散。下午陶碌柯全程陪同,陶聆和買主簽訂簡單的賣房協議,收了1萬定金。
臨近傍晚,送走陶碌柯,陶聆打掃幹淨屋外的空地,柳芸在廚房做飯,她終於點開微信。
三天,接近80個小時沒有聯系,她只在打盹的空隙靠工作群瞭解李鶴薇的近況。
訊問過程一問三不知,王涔當即聯系蒲辰人民醫院和蜀江附屬醫院的神經內科專家分析她的病情。既不是選擇性失憶,也不屬於區域性失憶,蜀江派來的刑偵支隊副隊長甚至推測她想逃脫法律的制裁,說謊。
案情分析會,老徐嘆道:“怪啊,專家說像她這樣記不住事,基本的生活能力應該也會喪失。”
副隊長敲一下桌面:“會不會她撒謊?想要掩蓋事實?”
王涔:“現在證據鏈不能閉環,沒有其他實證證明她謀殺陶洋。”
副隊長提出異議:“實證?殺人動機,條件具備,陶洋的死亡原因也和杜國舟相同,而且她都沒有不在場證明,還要什麼實證?”
秋琬展示照片:“江隊,這是去年6月底中介拍的出租房照片,客廳沒有冰櫃。
副隊長大致瀏覽,指出可能性:“李家5把鑰匙,李鶴薇能夠輕而易舉進屋。”
老徐認同:“對。”
秋琬無從辯駁,她已經考慮所有細節,甚至調查租客資訊,知道他只是蒲辰實驗中學新聘的體育老師,今年1月中旬公示,2月才開始物色房子。
副隊長建議:“繼續24小時盯著她。”發現陶洋屍體當天,李鶴薇被強制留在警局,昨晚律師才以證據不足的理由帶走她。
趙曉婷在李鶴薇已經退出的工作群簡單陳述案情,陶聆目視著字句,心底的疼痛宛如被一把鈍刀緩慢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