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孫灝餘光瞄了瞄兩人靠近的身影,不抬頭,依舊趴在桌上呻吟。
“疼,哪裡疼?”秋琬好似關心他,“我找來醫生,幫你診治一下。”
孫灝沉吟不語,半響才悶聲道,“她是哪兒的醫生?看著不靠譜。”
秋琬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蜀江大學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應該可以媲美杭城大學的學子吧?”
蜀江大學醫學院及其附屬醫院享譽全國,孫灝自然知道,更何況,她們學院的老教授還是融科集團的顧問醫生。他哼唧的聲音漸弱,秋琬乘勝追擊:“或者,讓陶醫生先給你把脈?”
孫灝質疑:“西醫會把脈?”
陶聆低聲解釋:“如果心髒不舒服,比如心悸,心律不齊,把脈能夠聽出大概。”
“不光把脈,警局還有心電儀,陶醫生稍後給你做一個心電圖。”
孫灝一聽心電圖,整張臉瞬間繃緊,顫顫巍巍地說:“我休息一會兒,好像沒那麼難受了。”
“確定?”秋琬深棕色的瞳仁不動聲色地盯著他,冷靜得讓人瞧不出情緒。她等陶聆出門,方才坐回主審的位置,收發兩條資訊,忽然抬頭,凝視對面神色慌張的男人,簡短地吐出一句話,“別做無謂的掙紮。”
孫灝仍然三緘其口:“警官,這不是掙紮,我在行使為自己辯護的權利,你們找出證據可以甩出來。”
秋琬把鑒定證書丟在他面前:“孫灝,琅馳限量版將星,那顆最值錢的鑽石,在不在你身邊?”
“你......”孫灝難以置信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秋琬,雙手絞握,拇指不停揉搓虎口。將星正是他6月中旬飛f國花重金買的手錶,才一個來月,新鮮勁沒過,鑲嵌的鑽石就不翼而飛。知道警方可以透過官方查詢買家的資訊,沒法抵賴,他掙紮良久,從牙縫擠出兩個字,“丟了。
“這麼巧,被我們找到。”秋琬皮笑肉不笑,眸底宛若藏著冰川,凍得孫灝直冒冷汗,“聽說一顆鑽石價值200萬,所以小孫總,能不能向你討一張拾金不昧的錦旗?”
“我,我......”孫灝全身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我,記不住,可能掉在哪兒。”
“你不是否認7月23日駕駛藍色奧迪的車主是你嗎?但將星恰好就出現在轎車的後備箱。”秋琬不再和他拐彎抹角,直言不諱“我10分鐘前收到訊息,賣車的人是你高中同學。對方說,你給他5萬,讓他幫你把車開去任何一個地方遺棄,越遠越好,是不是?”
“看來你也曉得不能交易車輛,只是沒有料到人心難測,那輛車二手能賣16萬,所以高中同學轉手就賣給二手車行。”
“死狗,我就不應該找他!”孫灝如一個敗下陣的拳手,無力地歪倒在座椅上,胸腔不斷發出沉重的喘息。
“你也......”秋琬正想說什麼,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來人竟然是劉局。
“小秋,你先出來。”
秋琬不明所以,出門以後跟著劉局移步旁邊監控室。劉局掩住門,轉過身,神情凝重地看著她:“孫露英在休息室。”
“劉局,我們現在有鐵證,她來了也沒法改變結局。”秋琬疾言厲色。
“什麼鐵證?二手車?5分鐘前那人改口供,說上個月18號和孫灝喝下午茶,離開的時候拾到對方的鑽石。”
秋琬冷呵:“劉局,你信嗎?”
姜還是老的辣,劉局甚至比審訊時的秋琬更加冷靜:“小秋,我國的法律講究疑罪從無,現在這個案子證據鏈不完整,就算移交給檢方,也會被原路退回。”
“二手車呢?高中同學難道說他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