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穿好衣服,胡文殊就拉著她到門口。
胡文殊是趁著侍女離去的短暫空隙翻進來的,現在侍女們已經開始在外面值守,就算是換值,也要等人都來了,這些人才能走。
“去,找個理由把他們打發走。”胡文殊貼在她的耳朵邊道。
被挾持的女子溫順的點了點頭,幾乎沒有半點反抗。她這般順從沒有讓胡文殊放鬆半點警惕。
外面銀杏帶人守著,聽到屋子裡頭的腳步聲不禁有些奇怪。
明姝身體纖細苗條,到了這會,也沒有胖半點。走路的時候,落地無聲。銀杏在她身邊伺候這麼多年,沒聽過她踩出聲音的。
“娘子起身了?”銀杏問。
裡頭胡文殊手上一緊,刀刃又幾乎要貼上明姝的脖子。
“嗯。”明姝感覺到肌膚上那冰冷鋒利的刀,她看了一眼身後身體繃緊的男人,揚聲嗯了一聲。
胡文殊一路從長安過來,到了現在早已經比不得從前那麼從容。只要有半點刺激,說不定就幹出自己都想不到的事來。
“娘子可是渴了?”銀杏問,“奴婢們送水給娘子吧?”
說著外面響起一陣窸窣聲,似乎是要推門而入。
“不。”明姝在胡文殊暴起之前制止銀杏,“你們先回去吧,我這兒不用人伺候了。”說著她看了一眼身後胡文殊。
胡文殊對這個女人識時務覺得既高興又新奇。
外面銀杏的聲音遲疑了那麼會才響起來,“是。”
不一會兒外面窸窸窣窣的,是侍女們退去的聲音。
等到聲音完全沒有了之後,明姝自己過去推開一條縫,見著外面沒人,胡文殊一把抓過她就往外走。
外面的確是沒有人了。
今天天上沒有半點月色,火光之外,都是一片片濃厚的完全化不開的墨色。只要身處其中,五識像是被完全矇蔽了一般。
胡文殊卻沒有半點遲疑拉著她就走。
他手裡提著她的衣服領子,幾乎是提溜著她。
明姝一聲不吭的,好像已經完全認命,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在他的手上。
夜色之中,走到一處液池旁。權貴府邸之中,會模仿秀麗山水來修建景緻。
明姝看到脖子上的刀離開了那麼點,夜色之中暴出破空之聲,胡文殊下意識的聽聲辯位,就要去劈砍那射來的箭矢。
明姝抓住這麼一刻的機會,縱身往湖水裡一跳。噗通一聲之後,胡文殊發覺懷裡空了,他罵了一句,就要逃跑,緊密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如同一張密網鋪天蓋地向他撲過來。
那些人都是沙場上的老兵,眼睛如同深夜裡的狼,哪怕沒有火光,也亮的能在夜裡發出綠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