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明淵凰不動聲色地再品一口,千般滋味化作白水一樣無味:“是茶。”
“哈。”缺舟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
“笑什麼?”
缺舟的語氣透出一絲無奈:“只是想到一個人,她講我的茶是水。這是茶,不是水,喝的人心境不同,滋味不同。縱然無味,也不失為一種滋味。”
明淵凰淡然自若地喝著茶,絲毫不在意茶有香沒味:“他不懂茶,或者無心喝茶。”
“是啊,她更喜歡飲酒,飲酒一醉解千愁,茶卻越喝越清醒。”感覺明淵凰渾身一震,缺舟故作不解地問道,“怎樣了?”
“有一點感觸,在吾戒酒之前,可能會贊同他的話。”
缺舟詫異地眨了眨眼睛:“持戒修行,能喝酒嗎?”
“喝酒、喝水如何分別?”明淵凰一本正經地胡扯,“只要喝不醉,喝的就不是酒,而是有酒味的水。”
“既然無分別,為何要戒?”缺舟不解地提出質疑,“你一戒喝,分別自然成。起了分別心,終究水是水,酒是酒。”
明淵凰品了一口杯中茶:“是啊,水是水,茶是茶啊。”
“我開始認同她的話了。”缺舟梳髮的動作一頓,語氣中帶著些許感慨,“茶的本質,仍是水。你的頭冠呢?”
“在這。”明淵凰取出發冠正要放下,突然遲疑不決地撤手緊握。
“剛梳好的心念,又亂了。”缺舟意味深長地試探道,“握得這麼緊,這對你有特殊的意義嗎?”
“沒。”明淵凰將莫名的排斥壓下,暗自唸誦一聲佛號靜心,“有勞先生了。”
這種奇怪的感覺來得詭異,就跟侵入腦識的聲音一般,令她產生一種強烈的不安。
心魔業障的考驗接二連三,明淵凰不禁懷疑,她的修行之路是否遇到瓶頸,需要等待契機突破。
“不論何故,萬般修行,唯有堅定。)”明淵凰閉目默唸起心經,動搖的禪心隨著經文平靜,逐漸恢復一貫的波瀾不驚。
缺舟為她束好髮髻,端詳起這把翡翠梳:“質翠冰透,靜心安神,很珍貴的翡翠梳,難怪你不願放下。”
“不是因為珍貴,而是因為……”明淵凰的話停在嘴邊,“珍貴”二字差點不假思索地說出口。
她頓時明白了缺舟的意思,他所指不是梳子本身的價值,而是這把梳子對她的意義,但她卻想不明白是何意義。
如果僅僅用以梳心,為何她放不下此梳,提不起其他的梳子?她的執著從何而來?她的修行因何停滯?她的執迷不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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