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只是枷鎖。”永夜皇不禁自言自語,“死,才是解脫。這是吾的執著,從未改變。這一醉,太長了。風月無邊……乾杯。”
“戲笑浮生沉醉夢,長眠倦宿枕黃粱。因果糾纏或天意,一朝酒醒全是空。”
雲頂高崖之上,永夜皇極目遠眺,將千里之景盡收眼內。
“吾一向不喜先手,這次破例。”永夜皇看著一履巖的方向,“施壓,便是吾的第一步。玄之玄既然接下盟主之位,便不可能輕易放下。今日之事只是給他提個醒,英雄,不是這麼好當的。”
“若他想要穩坐盟主之位,必先除去吾這個威脅。但他殺不了吾,只能寄希望於俏如來。玄之玄的傷勢不重,明日便能帶領尚同會,前去達摩金光塔。”
“俏如來,若你不能盡全功,等待你的,便是新一輪的施壓。黑瞳名單、龍涎口、道域之仇,中原、海境、苗疆,若是不夠,再加玄狐。”永夜皇忍不住翹起嘴角,“現在一無所有的人又是吾了。要吾敗,唯有死,而死,就是吾的勝利。這一局,無解,除非你死,但本皇,絕不允准。”
約定的期限已至,永夜皇自龍晶王座上睜眼:“幽靈魔刀在鬼祭貪魔殿。你們的打算,會是將遺物分隔兩地,一勞永逸嗎?如此,正合吾意。但這件事,必須經過確認,知會邪皇。”
永夜皇抬手開闢通道,隨即帶著王座滑行後撤,錯開射來的誅魔劍氣:“故技重施,無用。”
說完,永夜皇抬掌還擊劍氣來處,身影連同寶座化光進入,霸氣地坐在肉身舍利之前:“許久未見,甚是想念,英雄。”
俏如來持劍看著座上之魔:“我們昨日才見過,夜皇忘記了嗎?你還為俏如來送上一份大禮。”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永夜皇的語氣緩慢陰冷,“久,太久了,久到吾很想,現在就開殺。”
“那夜皇還在等什麼?”俏如來緊握墨狂,雙目緊盯永夜皇,提防她出手搶奪紫金缽。
永夜皇沉默了片刻,抬眸與俏如來對視:“如果吾認敗,能將幽靈魔刀……還給本皇作紀念嗎?”
俏如來垂下眼簾:“抱歉,只有這件事,俏如來不能答應你。”
永夜皇冷笑一聲:“呵,意料之中。”
氣氛頓時陷入沉默,誰都沒有再開口,直到天門雙尊尋著魔氣趕至,發現了對峙中的兩人。
“既然不能還我,至少告訴本皇。”永夜皇看向菩提尊與金剛尊,“你們,想對幽靈魔刀做什麼?如果你們要破壞邪皇遺骨,本皇就是復生千萬次,也要拖著九界陪葬!”
“我們不會破壞幽靈魔刀。”俏如來先一步回答道,“但至於如何處置,抱歉,俏如來不能告訴你。我不能保證,你不會搶奪幽靈魔刀。”
“不能嗎?”永夜皇的聲音透出失望,隨即詢問天門雙尊道,“那……這樣呢?”
話音甫落,只見永夜皇抬手伸向左眼,挖出一顆血淋淋的眼珠。猝不及防的一幕,震驚雙尊與俏如來。
面對極端之舉,俏如來再難冷靜,當即怒喝出聲:“凰兒,你!”
永夜皇將紫瞳靈睛扔給雙尊:“紫瞳靈睛,你們不陌生吧。”
法濤無赦微微一愣,檢查著紫瞳靈睛:“是邪眼無誤。”
永夜皇敲打著琉璃扶手,毫不在意湧血的左眼:“現在能說了嗎?”
“阿彌陀佛。”一步禪空立掌唸誦佛號,“我們只會將幽靈魔刀送入魔世,徹底分割元邪皇的遺物。”
“可以。”永夜皇以指點在左眼,血液填充空無的眼眶,隨著泛光的手掌一抹,眼睛已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