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碧松影一聲長嘆,還是放棄了挽留,“好吧,但是要記得回來,你那間屋,吾會讓人打掃,為你留著。你永遠是陰陽學宗的客人。也是吾如畫江山認定的,義妹。”
“你……”應零震驚地看著他,在她的記憶裡,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種話。
“什麼你啊、我的,你該改口叫吾兄長,你要是不習慣這種叫法,也可以叫吾大哥。”碧松影對她的反應有些失望。
應零遲疑了一下:“吾……大……宗主,別開玩笑了,吾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碧松影淡然一笑:“無妨。如畫江山認定的人、事、物從不會改變,一聲義妹,終生義妹。碧松影一生鮮有知己,你便是其中之一。”
“吾……受之有愧。”應零的心頭被莫名的情感衝擊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時間手足無措。
“哈。觀你年歲,比吾之孩兒還年輕。這聲義妹你確有賺到。”碧松影看出了她的彆扭,心中瞭然,當下並未強求。
“大……啊……”醞釀了許久,一聲“大哥”還是沒能喊出口。
“別大了。”碧松影笑了一聲,拿出一本書,遞給她,“零妹,你的禮物大哥都有好好收藏,這本書送你。上次你說,想請教吾學宗咒術,終究是沒閒了。你這麼聰明,就自學吧。”
碧松影像是看出了她的躊躇,先一步開口:“別推辭,不然大哥會生氣。唉,本來還想讓你替大哥未出世的孫兒取名,看來,吾只能去找玉帛商量了。”
玉帛是泰玥皇錦的本名,也是如畫江山的義妹,是臨書玉筆旭長輝的夫人。
“哈。”應零笑了一聲,小心地收起了碧松影的贈禮,“反正吾也不會取名,吾自己的名字都是隨口編的。大……咳,最多十年,吾便會回來。”
碧松影面露喜色:“如此甚好。你放心,吾會告知學宗上下,你是吾陰陽宗主如畫江山的義妹。別說十年,就算二十年、三十年,你在學宗的地位也不會改變。”
“那……再會了……宗主……”應零鄭重地對碧松影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此地。
離別最是難捨,讓人不敢回頭。若是多看一眼,都會讓她動搖決定。
“這聲大哥,吾會等你心甘情願喚吾。零妹,別讓大哥等太久啊。”
碧松影的話讓應零腳步一滯,她極力剋制住回頭的衝動,加快腳步離開了這裡。
她的人緣很不錯,一路上許多人和她問好,應零都一路回應了過去。她沒帶著行囊,眾人也只以為她和往常一樣出門散心。他們的態度越是友善,應零就越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快步走出學宗之後,那種難以言喻的感情才逐漸淡了下來,剛才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
最後遠遠望了一眼陰陽學宗,應零踏上了離開的路。突然,她的腳步一頓,腦海中浮現了與黓龍君的談話。
“內戰……)”應零內心糾結,“學宗有當世七雅坐鎮,實力可算是四宗最強。就算真正開戰,明哲保身應該也不成問題。)也許是吾多慮了吧。別人的內政,吾也無權干涉,就當與吾無關吧。”
誰又能想到,不久之後發生的事,徹底改變了道域。饒是多年過去,思及那時,猶有一絲後悔。如果自己沒置身事外,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但時間不能還頭,誰也無法改變過去發生的事,只能去接受,或深刻,或淡忘,或沉埋,或釋懷。
“舊世如塵懷故夢,無聲一曲葬飛霜。流風不及悲白雪,血月應零寄孤紅。”
再次踏上旅程,來時一人,去時一人。在悽婉的詩號中,紅色的身影漸漸遠去。
十年能發生多少事?這一別,註定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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