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麼說,我們的不幸遭遇不是因為當朝國君以及統治集團利益集團中的人的人性之惡,而是因為他們在態度上面對自己的人性欠然,悖逆與裂傷的事實卻不願去悔罪和贖罪……?”旎凌問道。
“你這麼理解也是可以的。很多時候我們都把一個國家和社會的不幸怪罪於國君與統治集團的無德與無能,怪罪於他們人性的惡壞……這樣劃分實際上就把人分為好人和壞人兩種型別了。好像只要是由好人來統治的就一切都會變好,反之倘若是由壞人來統治的則一切就都會變得惡壞和糟糕……但我想說,所謂壞人其實也可以實現一個好的國家治理和社會的良性執行,而所謂好人其實也可以實現一個壞的國家治理和社會的糟糕執行。或者說一群脾性暴烈者也可以實現一個好的國家治理和社會的良好執行,而一群性情溫柔者也可以實現一個國家的壞的治理和社會的糟糕執行。也就是說這根本就不是人性的善與惡的問題,而是制度選擇的問題。人的行為表現的好壞與其被看作是其人性好壞的結果,不如被看作是一種個人選擇和觀念的好壞以及某種社會制度塑形與鍛造的結果……老是從人性上追究原因,這個方向走錯了。因為人性從來就普遍相同,而且從開始,現在和末後都不會改變,都不會發生變化,都是一樣的……因而無法被追究,只能本著公正的原則去防範,制衡,監督,約束與制裁……因此該追究的是我們是否選擇了一個具有對人效能夠形成有效防範制衡監督約束與公正制裁的制度……?倘若有這樣的制度,即便是脾性暴烈之人,霸道之人,貪婪之人等等,皆可被真正有效地防範制衡監督約束和公正制裁住,故而也能造就一個良好的國家治理與社會執行。倘若沒有這樣的制度,人性共有的先定欠然,悖逆與裂傷,比如暴烈,貪婪,自私,任性,懶惰,嫉妒,猜疑等等情形,便都無法得到一個真正有效的防範制衡監督約束與公正制裁……一個人面對自己人性的先定欠然,悖逆與裂傷的事實究竟願不願意去悔罪,贖罪,糾錯,救贖?一個群體社會面對人性普遍存在的先在欠然,悖逆與裂傷的事實究竟願不願意去悔罪,贖罪,糾錯,救贖?取決於他們的觀念與選擇,而不是他們有一個共同名稱的信仰……”佩潔說道。
“這樣說來,即便是大家都宣稱信仰上帝,但是也有可能面對自己人性欠然悖逆與裂傷的行為與事實並不願去悔罪贖罪糾錯救贖?因此所造就的結果也是不一樣的……?”旎凌說道。
“對。即便是有著相同的基督傳統和上帝信仰,倘若理解認知的觀念,方式與選擇不同,所產生的實質內涵與後果也是大不相同的……同樣是信仰上帝與基督的人,有的人想要摹仿上帝在人間造天堂……有的人卻是在面對上帝的全知全能時卻感到自己的無力,侷限,欠缺與悖逆,從而心懷謙卑,敬畏,懺悔,並去展開自我糾錯與救贖……同樣是信仰上帝,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認知觀念與選擇,卻會導致截然不同的後果。摹仿上帝要在人間造天堂,這屬於認知上的謬誤,觀念上的謬誤,即嚴重高估了人,甚至把人提升到了與上帝相同的認知高度能力高度。而事實上就會造成冒充,取代和僭替僭越上帝的後果。既然認為人有這樣的高能,能夠在人間造天堂天國,那麼就必然會形成一種從上往下的總攬全域性高屋建瓴似的大一統的服從和汲取,以把所有資源與人力都統一集中到這個人間天堂天國的建造中來,誰要是對此有異議敢牴觸敢悖反敢對抗敢不從,就是在敵基督,悖上帝,反對神,反對歷史和民眾百姓的共同意志,而被斥為異端,邪靈和反動者……這種認知觀念與選擇也就必然會造就一種從上而下進行大一統的汲取和要求服從的整體制度……這種制度在增進統一性同一性的同時卻減弱了包容性自由性。而事實上人完全沒有上帝那樣的能力,因此當人去做上帝的事情時,必然在是漏洞叢生,窘態百出,處處矛盾與悖逆的……怎麼辦呢?就只有表裡不一了。表面仍然還是在宣稱要做那樣的事,內在裡則完全是順從自己人性的真實而與之背道而行了……這造成了普遍的面具化表演的芸芸眾生。只有在私下裡才悄悄說一點順從自己人性真實的話語來……”佩潔說道。
“那它們各有什麼優缺點呢……?”旎凌問道。
“統一性同一性便於集中舉國資源而頻出大手筆,賺的是面子與虛榮,犧牲的是民眾百姓的應得個人利益,個體權利,個體自由以及造成巨大資源的無謂的浪費……壓制了人的自由性與積極性,勢必造成人的呆板,僵化,教條,死板而使人缺乏創造性,創新力,整個社會和國家也會因此變得落後,愚昧,壓抑,陰暗,死氣沉沉,投機詭詐,缺乏生機和活力……而整個國家的所有資源全部被集中起來卻因為缺乏有真正有效的防範監督約束制衡與公正的制裁而落入到當權統治利益集團的手中,為他們所大肆瓜分,大肆榨取,直到分完,直到榨乾……普遍的芸芸眾生民眾百姓卻一無所獲。為了防止那些芸芸無獲者的抗議與反對,以使他們成為聽話的順從者與甘心接受自己奴役併為自己的榨取需求提供永遠的服務,還要剝奪他們的許多最基本的權利,比如隨意掌控,侵犯和不尊重他們的私有財產權等等,以使他們為了謀得生存而不得不聽自己的話,不得不順應自己對他們的命運操縱和安排……”佩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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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芸芸眾生和民眾百姓就沒有揭竿而起為自己的應得利益而抗爭的?”旎凌問道。
“怎麼沒有?但認知觀念和制度選擇不變,這種揭竿而起的抗爭就算最後成功也仍然只是在少數人和兩個不同的利益集團之間實現國家資源和財富的交接,也就是說整體資源與財富仍然只是在少數人手中轉手罷了,普遍的芸芸眾生與民眾百姓仍然是沒有份,仍然是一無所有……為了生存,那些窮人們又會聚合為新的揭竿而起者,然後又開始這種週而復始的革命與專制的二極對轉的惡性迴圈……整個社會依舊是貧窮,絕大多數的芸芸眾生依然一無所有……如此一直迴圈千年沒有盡頭……而沒有成事的反抗者就轉化為各路山頭堂口的流寇,盜賊與黑幫,匪幫,並拉攏其他窮人入草入夥入幫,然後與專制統治利益集團中的某些官僚勾結,為他們效命,受他們操縱而獲得生存空間與利益,又再去壓制壓榨和欺凌其他更窮的人。因此窮人的孩子的命運註定只是,要麼為了生存加入他們的組織和幫派,成為新的匪徒和惡徒,為他們的隊伍提供源源不斷的人力資源……要麼為了生存接受他們的奴役壓制和盤剝榨取……這種生存環境是極其惡劣的,充滿了罪惡和血腥,極端和冷酷,殘忍和慘烈……到處是搶奪,火拼,仇殺,屠戮,暗害,遍地是死狀慘烈和恐怖的死屍……這構成了人間地獄的恐怖畫面和人們靈魂的夢魘的惡咒……使他們夢中驚魂,現實顫慄,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在這種生存環境下,人性的一些相對而言的好壞差別,天性是溫和還是暴烈,是剛強還是文弱,又能在其中起到什麼根本性的作用呢……?溫柔和文弱的人就不要生存了嗎?可如果生存是建立在這樣黑暗混濁和冷酷殺戮的基礎上的,他們難道就不會被迫舉起屠刀成為冷酷血腥的殺手嗎……?究竟是誰造成了人的靈魂夢魘的惡咒?你固然可以說是人性先在就有的欠然,悖逆與裂傷,但如果人的認知觀念與制度選擇出現巨大謬誤和差錯,難道不也是造成並加大這種惡咒的箇中原因嗎……?”佩潔說道。
“那麼一個國家和社會的包容性與自由性又來源於什麼呢……?”旎凌問道。
“一個國家和社會的包容性與自由性表面上看是來自一種法治民主制度的保障,實際上我認為是來自認知觀念的決定。這個認知觀念就是對終極信仰的認知觀念。有什麼樣的終極信仰的認知觀念就有什麼樣的制度選擇……如果你的認知觀念是上帝作為唯一存在的真理不可為我們的理性所認識,那麼任何人在上帝面前就都只能保持永遠的糾錯狀態,而不是認為自己可以認識上帝。人們通常總是把認識與真理劃等號,殊不知認識屬於人的範疇,真理屬於上帝的範疇。這兩個範疇是截然不同的。也就是說認識是人的能力是人的本分,而真理是上帝的能力是上帝的本份。真理在前,認識在後。先有上帝的真理佈設,然後才有人的理性去展開認識。沒有上帝的時空創造與提供,人能從中去認識些什麼呢?連一粒米都不是由人創造的,人只不過是去觀察,發現,認識,利用而已……所以當人的觀念認知認為真理是可以被自己所認識的時候,其實就是在認為上帝是可以被自己所認識的。自己既然可以認識,理解,明白上帝,那麼自己的智慧能力便是與上帝相當,那麼上帝能夠做到的事自己也可以做到,那麼上帝能夠造天堂天國自己也可以造天堂天國。那麼自己自然就可以來代替,僭越上帝說話做事了,從而象上帝那樣號令天下,操控蒼生,大一統轄,高屋建瓴,總攬全域性……然後又在發現自己沒有能力去完成去做到天堂天國的建造時就把這種至上而下總攬的大一統的意欲完成天堂天國建造的做法和體制變成了一種至上而下總攬的大一統的榨取汲取,壓制奴役。而這就轉而變成開啟了人間地獄的大門,開啟了靈魂夢魘的惡咒……相反,如果人在認知觀念上認為自己不可能認識到真理,不可能認識到上帝,那麼就會自覺地在自己同真理與上帝之間劃出一條界線來,堅決不予越界,對自己認識能力範圍以外的事物保持沉默和靜默,而不是狂言妄語,謬說胡說……而在自己認識能力能夠觸及的範圍層面領域內則去積極地開啟認識之旅,探索之途,從中去建造各種認識體系,展開各種專業路徑細分和研究,而不是隻會消極,懶惰和不作為地等待著上帝來拯救自己……從而白活一世,枉來一遭……而且就算是認識能力可觸及可達到的範圍層面和領域,人所以識到的東西也註定只是碎片,就如宇宙中的塵埃碎片之於宇宙……因此必須要意識到透過我們的認識所建立起來的東西只具有相對而言的一定正確性,在絕對的意義上,它只有糾錯的份……上帝遠遠站在我們所看到的一切事實的前面。當我們在說要了解宇宙真相,我們不是在說我們的認識,而是在說上帝的存在。因為只有一個在宇宙真相之前存在的絕對精神心靈才可能知道和了解宇宙真相。而我們所看到的一切事實,並非是宇宙真相,而是在宇宙真相之後的碎片,而是被包含在茫茫無限宇宙中的萬物執行中的一些區域性的情形和規律的碎片……試想,我們能依據由這樣的碎片認識所建立起來的自己的觀念秩序來等同和取代上帝話語啟示給我們的觀念秩序嗎?我們是固執堅持相信自己依據一些觀察事實所建立起來的觀念秩序呢還是堅決地懷疑自己的這些觀念秩序轉而歸向上帝話語啟示給我們的觀念秩序?人若能有這樣的認知觀念,就會很保守,不會那麼張狂。就會敬畏,不會狂妄。就會謙卑,不會傲慢。就會低調,不會自大。就會穩重,不會冒失。就會踏實漸進,不會凌空蹈虛。就會試錯糾錯地謹慎前行,不會自以為是,為所欲為地不負責任地想當然地胡亂試驗。就會處處著力於發現自己的錯誤,而不會處處致力於應證自己的正確。就會保持誠實真實,不會誇大虛偽。就會看重個體權利與自由,不會強迫壓制別人必須要來服從自己與服從一個共同整體的奴役。就會看重更長遠的靈魂的得救,不會看重只認為此世才是唯一實在的,因此要一次性佔盡好處與便宜……就會認為人人皆是平等的,不會認為人與人之間有著尊卑有序貴賤有別的森嚴等級。就會認為人人皆罪體因而都需要悔罪糾錯贖罪,不會認為人間有聖賢有君子因而不需要悔罪糾錯贖罪。就會認為人人皆無賴而都需要防範制衡監督約束,不會認為因為人可以成為君子與聖賢故不需要這些東西。就會尊重並恪守公正的原則,不會認為尊卑貴賤高等低等高階低階應該區別對待,刑可以不上大夫禮可以不下庶人。就會看重人在法下,不會看重人在法上。就會心懷包容,不會心懷狹隘。就會心懷理解,不會心懷仇恨。就會心懷寬恕與悲憫,不會心懷報復,怨毒與敵恨。總之不管做什麼事要的是靈魂的美好與勇敢,而不是世俗意志與慾望的患得患失斤斤計較。上帝既然永恆,則靈之不死便是必然。靈既不死就無畏之有。所以歸於上帝便是歸於永恆,歸於不死,歸於無畏。在靈之拯救與不死的面前,死亡,邪惡與魔鬼又算什麼……?”佩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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旎凌思緒又拉了回來……
她記得自己回到洞中,對小福說道:“我希望看到的不是你對我的軟弱和無能,而是對我的征服和野心。我只會跪倒在一個征服了我的野心家面前,不會去向一個軟弱無能的人鞠躬,來吧,來作我的野心家吧,我現在就要讓你成為主角,而不要再象過去那樣只會藏在暗處裡躲躲閃閃,遮遮掩掩,口是心非,猶抱琵笆半遮面,欲蓋彌彰反成譏……”
“我可以嗎……?”小福被旎凌這樣逼視,戰戰兢兢地說道。
“你可以的,因為你已經打動了我,讓我對你已經心懷有別樣意思與想法……”旎凌說道,隨即褪盡衫裳,赤條條地走向小福……
一切便只有順其自然了……對小福而言,這突如其來的情形雖然是令他有些彆扭的,但卻也是令他無比忘情的……雖然是令他有些緊張的,但卻也是令他無比瘋狂的……這一切好像是不真實的,但卻又是真實的……曾經憎恨的討厭的她,如今卻成了自己夢想成真的夢寐以求的愛慕和痴迷……曾經高不可攀的她,如今卻成為自己真實的擁有……曾經的最不可能,如今卻成了事實……這一切竟然發生的如此突然,真實得都讓他感覺彷彿都還有些不真實,不知究竟是自己走入到了夢中還是夢中的自己走入到了這個現實……?與旎凌面對面,臉對臉,四目相對地愛撫與熱吻的場面與情景令他還是覺得有些玄乎其玄,仿若夢境……那一刻,所有曾經的委屈,懷恨,討厭,憎惡忌妒,羨慕,奢望,幻想,渴求,都化作一種竭盡全力的瘋狂,發洩甚至報復……他撫摸著她的身體,甚至情不自禁地喊出“寶貝”來……
而旎凌也一改往日對他的傲慢與冷漠,有時甚至對他有些小鳥依人,柔情密意。他自是更加百倍地疼她,奉她若珍寶,若明珠,她甚至成了他心中的高貴公主,矜傲女王。對她百依百順,千依千就……
一次他們在攀山前行的過程中突然遭遇山體垮方,旎凌受了傷,且傷得不輕,山裡又無醫療條件,再拖下去會有性命之憂。為了救旎凌,本想繼續在山裡轉圈的小福只得三步並作兩步走匆匆趕出山來……
他們進入天島國境內,在一個叫七石崗的小城往了下來,求了醫,療傷服藥,漸漸痊癒……
之後二人弄了個小食攤做買賣,想謀些飯碗錢,不料第一天便被人帶進了一個衙門哨崗,差領問他們在此地開攤來此登記過沒有?二人連說不知道尚還須登記一事。於是交了些罰錢,又登了記,給了許可費與差領,這才出來。有人卻悄悄代話與她:“你們都該感天謝地了,差領讓你們交納的已經算少的了。你道何故?皆因看在你面上……”
“看在我面上?此言怎講……?”旎凌問道。
“你自己心頭還不明白?差領可是對你有意啊……你若是明白人時,自知該怎麼做。倘若不明事理時,這攤開得過這月也開不過下月……”那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