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謝過這市民,丹宏三人沿著湖堤道路繼續前行。湖堤道路兩旁碧樹成蔭,濃密如煙,還有淺丘起伏,逶迤如畫,亭臺樓閣,水榭廊坊,各色牆體,各色雕欄,絕美畫棟,相映成趣……三人正走得有些飢腸漉漉,忽而看到湖邊一處酒樓竟有免費飲水與糕餅小食的提供點。便過去各各要了幾份,終於飽了口腹。問起怎有這等好處時,掌事的說道這酒樓乃是朝廷御令所建,乃王后的意思。
“又是王后,城市的民眾百姓真是太有福氣了,遇上了這麼一個好王后。”丹宏說道。
“可不是嗎,這裡的民眾百姓啊都得要感謝上天給他們派來了這麼一個好王后呢。”掌事的說道。
謝過那掌事,丹宏三人來到一處坡度平緩的闊大山巒之下。山下巨樹參天,山上漫野密林。然而走上去才發現其間麗墅處處,美院棟棟,卻並非是王族所有,乃是一般的權臣貴胄,富商闊賈,甚至普通民眾百姓所有。山上同樣行人如織,絡繹不絕。到達接近山頂的一處平闊地帶時,丹宏三人舉目向下望去,但見全城風光,盡收眼底,端的是氣象萬千,巍峨磅礴,綿延千里,渺無際涯……
“真是一個超級巨城啊。”丹宏嘆道。
“是啊,這麼大的城市,簡直就是天堂啊,還愁找不到生計嗎?早知道就該早來這裡了,說不定我們的人生早就改變了模樣了呢。”鄭量說道。
丹宏向行人問起這山上的情景時,那人說道:“這山乃叫大神山,左邊是碧宵山,右邊是桃黛山,後面還有碧雲谷,碧潭峰等,再後面還有雙獅嶺,火鳳嶺等大山,周圍還有巨竹山,玉松谷,麗鹿山,霞雲峰,翠屏谷,青龍崖,奇雲巖等等,太多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這些山上難道沒有王室的行宮嗎?”丹宏問道。
“怎麼沒有?這大神山與左右的碧霄山,桃黛山自古就有龍脈之稱。這三座山上皆有王室的行宮別院,秘宅禁地,皆有大牆隔擋,高士看守的。普通民眾到達那裡就都自動避繞著走了。”那人說道。
“這三山頂上似乎都建有宮殿……”丹實說道。
“是的,分別就是碧宵宮,大神宮和桃黛宮。大神宮是國君並王室祭天之處,民眾百姓不得進入的。不過碧宵宮和桃黛宮民眾卻被允許可以進入……”那人說道。
丹宏聽到這裡,心裡便湧起些不太舒服的感覺來,說道:“在這裡民眾百姓是被規定不能不許祭天的嗎?”
“是的。有誰敢偷著祭天,一經發現,輕則處斬全家,重則禍及整個家族……”那人說道。
“那為民眾百姓做盡好事的王后對此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不問不管嗎?”丹宏說道。
“再別說這事,一說這事就連我們這等寒賤平民也要為王后抱打不平。王后就為這事一直在與國君鬧彆扭。國君心裡也有苦衷,他倒想聽王后的,可老國君與太后等人不同意,更有朝中神秘力量與背後勢力的不允許……算了,我們還是別談這樣的話題了,被人聽見告密這腦袋可就不保了……”那人說道。
丹宏遂不再問。辭過那人,丹宏,哲永與鄭量下得山來,尋得一處樸素酒家,食過晚飯,投了宿。
夜裡繁星滿天,丹宏抬眼仰望,只感覺人來於這自然最終也要歸於這自然,這頭頂的星空,這腳下的大地,這蒼茫的宇宙,以及這場存在之謎的真相,這些東西,才是每一個人最終的歸宿啊。可是人們卻把自己的最終歸宿定位於家庭家族家國,名利名聲榮耀,甚至那些山川湖泊草原田野等等之類,所有這些都沒有使人回到終極的源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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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他又向父親談起了自己的困惑。父親對他說道:“這就是僭越,用祖先祖宗,集體溫暖,聖君聖王,自我狂妄,虛無混濁,世俗偽神等等來替代,僭越這場存在之謎的終極根源與真相。”
“上帝面前是人人平等,可聖君聖王面前並不是人人平等的,甚至連普通民眾百姓祭天祭上帝的權利也被取消和禁止。”丹宏說道。
“取消的目的就是變契約治國為聖人王君治國。二者的區別在於,後者是聖人聖君僭越,代替上帝來指導眾生,實際上就是架空,否定,拒斥上帝,這就有了人與人之間的等級關係。而契約論是建立在人人平等,平權的基礎上,這平等與平權乃上天賦予,即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上帝面前人人皆是天使與魔鬼混合體,沒有誰可以超越他人成為可以統轄眾生的聖人聖君,因此人與人之間要結成社會關係和政治共同體只能靠相互取得共識,訂立契約,這是一種平等關係,政府與國家的目的只是為公民提供便利和安全,除此以外再無別的權力。因此政府和國家的權力正是建立在這種由個人將自己出於便利和安全需要而讓渡出來的部分自由與權利的基礎上的。政府是由公民所聘用的,政府官員也是公民中的一員,彼此之間是不存在人格等級的尊卑貴賤的。這就是先明確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大前提,即明確人與上帝之間的關係,然後才在這個基礎上進一步明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即既然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平等的,那麼人與人之間的合作與結成共同體就只能由人與人的共識,約定來建立。向上由上帝信仰引導,向下由人與人的共識契約來凝聚。而聖君聖王治世的邏輯依據是,既然聖王聖君才能救世救眾人,那麼就必須要賦予他絕對的權利,也就是必須要賦予聖王聖君以專制極權獨裁的權力權能,這樣他才能用他的聖明來拯救世道,拯救人間。”飛龍說道。
“堵住了民眾百姓祭天祭上帝的管道,聖王聖君就將自己立為了天意的代言人,上帝的代言人,從而以上天上帝之意掌握在自己手中為理由,來迫使民眾百姓対自己的順服。這實際上就是對上帝的替代與僭越。”丹宏說道。
“對。這之中最根本的問題是必須明確人是絕對的沒有僭越上帝的能力的。再者必須要確認人性另一面的魔惡因子是絕對存在的,因此更沒有誰可以被賦予絕對權力,更沒有誰可以打造人間天堂,更沒有誰可以拯救世道人間,更沒有誰的權利可以不被制衡監督約束。一切的錯在於人與上帝之間界限意識產生模糊,人固然要受上帝的指引,但上帝能夠做到的事人卻不能夠做到,上帝能夠辨別善惡,人卻不能辨別,人如果認為自己能夠辨別,因而去模仿,那麼歷史上的火刑柱和獵巫運動以及一些宗教狂熱極端的恐怖行為等等以神聖的名義,以崇高的名義,以正義的名義而產生的人性魔惡罪惡,自然也就難以避免了。唯有敬畏上帝,明確界限,謙卑自己,契約法治,正反制衡等等之中糾錯而行,或者方為妥貼之途。”飛龍說道。
“宗教信仰狂熱極端及其恐怖行為的產生的一個原因我認為是人把信仰僅僅只侷限在道德的領域,僅僅只看作是道德的要求,而沒有將理性的領域和要求納入其中。如果有理性的平衡,或者情形會有些不一樣。”丹宏說道。
“你說得很好。是的,整全的信仰不應只包括道德或只包括理性,而是二者都要包括。因為上帝不僅僅是道德的上帝,也是理性的上帝。全善是袘的道德方面,全知是袘的理性方面。正因如此,上帝對人的要求不僅僅只在道德方面,即一個人應該要善良,憫愛,公正,關懷,幫助等等……還在理性方面,即一個人應該要敏於思考,鑽於好學,努力工作,勤奮探索,運用好自己的智慧,展開理性分析與邏輯的推進與發展,展開理性的分工細化的專業性的推進與發展,做出最好的工作,專業,發明與創造等等,從而以彰顯上帝賦予自己理性和智慧的榮耀……試想那些宗教信仰狂熱極端並因之而不惜以一種恐怖手段來達到其一種基於道德理由的目的地區和國家,假如他們明白信仰並不是僅僅只侷限在道德的範圍內,並不能僅僅只是圍著道德訴求打轉,還有理性邏輯分析的推進發展的需要,還有理性科學推進發展的需要,還有理性分工,專業細化以及發明創造的推進發展的需要,並付諸於這些行動,積累和發展,那麼他們的狂熱,極端和恐怖的情形就有可能得到減緩和降低,並逐漸達到一種道德與理性的平衡。”飛龍說道。
“那它們之間究竟怎樣才能實現一種平衡呢?”丹宏問道。
“道德與理性這對有些互為對立的存在要想實現彼此平衡就必須要實現彼此牽手,並統一於上帝的全善全知全能的共同信仰。所有一正一反的情形,最終都應實現一個共同的統一於上帝的信仰。善惡,好壞,是非,真假,美醜,神魔等等都是如此。”飛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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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意思是認為惡,壞,假,醜,劣,魔等等現象與存在也是上帝所刻意為之的?”丹宏問道。
“正是上帝的設計與賦予。我想這是上帝的有意為之。”飛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