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開啟缺口又怎樣?沒有成功又怎樣?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我內心的信念有沒有去實踐和完成……我努力過了,這就夠了……至於客觀的結果並不是我能決定的,但主觀的努力卻是我可以去掌控和完成的。這就是我的方式,最好的告別這個人世的方式,我沒有別的方式,只能選擇如此……”飛龍說道。
“這個世界,沒有人能真正擺脫得了道德的悖逆與困境……你們也是如此……你們憎恨著這個現實世界的不道德,痛恨著那些為了生存而死去良知與良心的人,痛恨著那些為了獲利而不擇手段而踐踏道德的一尊尊無恥無德和投機之尤的物質軀體……恨不能將他們統統斬殺,全部消滅……你難道敢否認這種想法與思維沒有存在於你手下的隊伍中嗎?我以為我不知道你手下的那個所謂的正義軍打著正義的旗號在私底下,在幽暗中秘密地瘋狂地兇殘地殺人的事實嗎……?那青石城的兇殺案以及在其它諸侯國裡發生的一些秘密殺人事件,難道不是你手下的正義軍所為……?你這樣兇殘地指使手下來幹這些事,還站在我面前跟我裝什麼大義凜然,正義雄渾和道德善良……真是擅於演戲與無恥偽裝到了極致……”洪亦珍說道。
“你血口噴人,胡說八道,誑言妄語,鬼話編造,誣衊中傷,誹謗造謠……”飛龍氣憤地說道。但他雖然這麼說,心裡卻還是有些疑慮的。既然洪亦珍也知道了正義軍的大名,可見奕璨還是幹了些什麼事情出來的……他又想起了自己過往在沙場上殺死過的那些人,心裡不免又升起懺悔,痛心和自罪的感覺來……洪亦珍說的不錯呀,這個世界沒有人能真正擺脫得了道德的悖逆與困境……自己跟她不過是半斤八兩,彼此彼此……誰又比誰更有道德與正義的優勢感呢……?
“原來你也經不起一些話語的刺激啊,原來你也會激動和不冷靜啊……?不過我說的可是事實……看你反應那麼激烈,應該多少對這些事還是有所知情……或者你還真的是被矇在鼓裡……那是因為她們,你最最信賴與信任的寶貝夫人七仙女七公主們並沒有將此事告訴你,她們隱瞞了你,背地裡偷偷幹著這事,給你的名望與聲譽抹著黑,你卻竟然還要為了替她們贖回親友而寧可獻出自己的飛天神劍與至尊藍瑰甚至自己的生命……真是為了美人,寧可放棄江山,竟然還願賠上自己的生命……想來真是替你不值……為了一點點的美色誘惑,竟然就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代價……”洪亦珍說道。
“那我的自願,與你們無關……”飛龍說道。
“然而你終究還是因她們而毀了一世英名,而汙穢了自己的雙腳,骯髒了自己的雙手……與我們相比,也未見得就有多少道德優勢……既然現在我們大家都彼此彼此了,何不來一場合作,也算是化干戈為玉帛嘛……這天下豈不為我們共享……?以你超凡脫俗的卓遠氣度與見識,何必要為那些昏庸之至,愚蠢不堪,麻木不仁又見利忘義的民眾百姓們去犧牲和賣命……?你為他們而犧牲,他們就會永遠在心裡記住你和感激你嗎?不,他們都不過是一群忘恩負義,趨炎附勢,附庸風雅,油頭滑面,八面玲瓏,投機成性的無恥小人與牆頭草,誰得勢就偏向誰,誰得利就跟從誰,誰有權勢就奉承誰,誰能給好處就跪舔誰……有錢便是爹,有奶便是娘,就算你為他們付出所有,傾盡全部,搭上性命,他們照樣是一群見利忘義,狼心狗肺的噁心蛆蟲……遇到了新的主子,馬上就會寡廉鮮恥,恬不知羞地投其懷抱……這樣令人作嘔的變色龍與蛆蟲,就該用鞭子來抽打,用鞋底來踐踏,好教他們老實本份,不敢造次……你若給他們足夠的尊重,他們反而會把你當成是一個傻瓜和蠢蛋……他們總是看人說話,看菜下碟的……對惹不起的,就畏怕之極,對那尊重他們不與他們一般見識的,他們反而會騎到你的頭上來拉屎撒尿,趾高氣揚,毫無尊重……他們對你給予他們的尊重與善意總是毫不會放在心上的,反而會認為那是你自認弱勢的表現……你如果每天用皮鞭猛烈地不停抽打他們,他們反而對你服服貼貼……這個時候你哪怕是給他們一個微笑,便會被他們認為這是對他們比天還要大的恩情……他們就是這樣一群愚不可及的蠢貨與賤貨,活著都是在噁心這個世界,汙染這個風景,浪費著生命的機會,空耗著這片天空的空氣與大地的泥土……你為他們去犧牲,不是一百個不值得,一千個不值得,而是一萬個,萬萬個不值得……所以放棄他們吧,跟我一起為王,去征服和統轄這個世界……”洪亦珍說道。
“你說的雖然也有些道理,但是你這樣來貶低民眾百姓我還是覺得有些過分和不認同……民眾百姓的那些行為與表現在我看來也不過是整個大的環境與制度迫使下的產物……或許整個大環境與制度變了,民眾的表現也就跟著改變了……所以我們努力的方向正是著眼於整個大環境與制度的改變……民眾百姓倘若獲得了自由與權利,就不會再表現得那麼庸俗與投機,他們一定會憑藉自己的努力,去公平公正地展開競爭,去建立社會巨大的財富與發展……對這一點我還是抱有信心的……”飛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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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你一世英名,機敏過人,睿智萬分,卻在這個認識上顯得有些過於膚淺與天真……你以為是整個制度與大環境的原因嗎?在我看來卻是人種與民族的劣根性,也就是一種冥冥中的天生的註定。古羅馬聖賢奧古斯丁曾經說過一句話,上帝要揀選誰早已就在冥冥中決定了。每個人的表現,從出生之前就是註定了的。雖然人也是環境的產物,也受環境的影響,但最根本的還是先天的本性,而這本性就是在未出生以前就被上帝決定了。我雖然對上帝信仰持有懷疑,但是對他說的這句話還是覺得挺有道理的。一個人的投機不是偶然的,並不單純是受環境的影響,也有自身本性的因素。為什麼有的人在同樣的環境條件下就沒有受到那些誘惑去從事投機呢?為什麼有的人在同樣的環境條件下就沒有去說違心話和撒謊呢?為什麼有的人在同樣的環境條件下就寧可受窮也要堅守自己的原則絕不動搖呢?這不能簡單用環境影響就能全部說得清的,也不能僅用人性的細微差距來解釋這些現象……我覺得就在於冥冥中他們的根性與本性就是不一樣的……也就是說早就被上天註定了的……在看看這世界上的許多民族與種族,厲害的始終是厲害的,雖然幾經摧毀與廢墟,最終還是依然能夠百轉千迴百折不撓最終又頑強地站立了起來,依然傲立於世界民族之林。而窩囊的始終是窩囊的,始終就是不能脫胎換骨地迎來質變與新生,還是在幾千年前的老傳統裡輾轉迂迴反覆折騰……”洪亦珍說道。
“你說的不就是你們自己嗎?既然你的觀念與思想如此開明,為何還要反對我呢……?”飛龍說道。
“改革與改變是可以的,也是必須的,但是我個人的權力決不能因此而被奪去與廢掉……也就是說任何一切的改變與改革,都只能在這個大原則與前提下進行。而你的那套無為之治與民眾自治,則是徹徹底底,實實在在地想要廢掉我個人的一切特殊權利……這就是我絕對不能接受與許可的……”洪亦珍說道。
“權力不受到正反制衡的監督約束與防範,任何的改變與改革都只能是在隔靴搔癢,難有真正的實效……所謂的脫胎換骨的質變與新生,就是根本不可能的……所謂突破幾千年老傳統裡的輾轉迂迴與反覆折騰也就是根本不可能的……”飛龍說道。
“你可以為此而犧牲自己的權力,我卻不能……這就是我們的分歧所在……”洪亦珍說道。
“這就是因為在你心中只有你自己,而沒有高於你的上帝……所以你就把你自己當成是了上帝,想要統攬眾生,聲號令天下……”飛龍說道。
“你又搬出上帝了……每每一到你自己說不清楚的時候,就總是會搬出上帝來搪塞與應付……你那麼信靠上帝,可否講一個你相信的理由出來……?”洪亦珍說道。
“比如我們對知識的追求總是沒有窮盡的……這就很奇怪了……假如知識是有限的,那麼終究有一天它會窮盡,會被我們完全知道和掌握……而正是這一點是不可想象的……因為那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就停止前進的腳步了……?我們的探索豈不是就陷於停頓與靜止了……?假如我們不能接受這一點,我們就必須要假設一個知識是無限的前提,這樣才夠人類永恆地探索。而事實上我們知道,從自然的角度,科學的角度,理性的角度去推測,都只能得出有限性的認識和結論。那麼要滿足人類對於知識的無限性,永恆性的探索這一前提和條件,就必得要有一個上帝的存在……因為大自然與宇宙總是有限的,只有神性的上帝對於我們才是無限的……”飛龍說道。
洪亦珍若有所思……
“我為什麼要反對你們現在的做法?我為什麼想要改變這些狀況與現象?因為在你們現在主導與治理下的這個社會里,破壞基本的誠信誠實與善良公平公正等道德原則而致了富,發了財,就被叫作成功人士……誓死堅決恪守這些原則而致貧致窮致困的就被叫作傻瓜,蠢貨,笨蛋,窩囊廢……這就是當今你們主導下的社會現實裡的民眾百姓們的價值取向。為了高度向你們表達忠誠與順服,傳統親情倫理也被你們踐踏得體完膚……以致於家庭成員之家,親族之間,朋友之間,師生之間,鄰舍之間都得劃清界線,互相出賣,互相揭發,彼此翻臉爭鬥而毫無愧疚感與自罪感,更談不上道歉,懺悔,改過,糾錯,彌合,悔罪,贖罪與補救等等……人們反而會得意洋洋地因為結識了某個官僚,透過了某種關係大發了橫財而感到春風滿面,事業成功,價值實現,人生完滿,甚至驕橫跋扈,不可一世……至於這第一桶金裡面究竟含沒含有原罪已經被認為是一個非常可笑的話題了……似乎價值的重心與關鍵不在於原不原罪,道不道德,而在於機會抓沒抓住……抓住了你就是令日後萬民仰目與欽敬的成功人士,沒抓住你就是一個昏蛋,蠢蛋與愚鈍者,就是一個日後令萬民唾棄與不屑的窮鬼,無能者,窩囊廢……一切只認錢,道德靠邊站……權力可以用來倒賣,尋租,賺取差價致富……思維勢利,目光短淺,一切只為實利,掌權也是如此。在這種思維定勢下,全民皆實利。只要有金錢利益可獲,哪怕道德腐爛敗壞到極致,也沒有誰會去在乎,計較與關心……只要被損害和犧牲的人不是我自己,就沒有關係……道德全部死去,良知全部死去,靈魂全部死去……只有空殼的肉身,空心的軀體,遊戲的面容與姿態,以及面具化表演的假面,儼然幽靈般地浮蕩在這片混濁不堪,戾氣瀰漫,臭氣薰染的亂糟糟的天空……這種狀況必須要得到改變和逆轉!這就是我們必須要做的事……”飛龍繼續說道。
“我固然是欣賞你的一腔熱血與正義感,但如果你把它們跟絕對的真理聯絡在一起,則我覺得是一種狂妄和錯誤……我還是要秉持眼見為實的認識基準,對那些沒有親眼看見和未知的東西,比如你嘴邊口口聲聲的上帝,保持一種必要的沉默與懸擱,這意味著我並不是要否定它們也並不是要肯定它們,我想這才是作為一個人應該有的誠實的態度。把心中的企盼與虛無變為事實的存在,這就是你們正在做著的事……所以我既要保持必要的敬畏,又要堅定強大自己的信念。我還是認同這個世界是一個強者的世界,該引領的人始終是引領者,該役從的人始終是役從者。這才是自然和正當的秩序。你是一個強者,但卻不幸放棄了自己的這一優勢,轉而去為了那並沒有親自看見的未知的企盼與虛無去作了無謂的犧牲,獻身與殉道……轉而去為了讓那些見利忘義,醜陋不堪,投機猥瑣,狼心狗肺的蛆蟲與奴才般的民眾百姓獲得自由與權利而搭上自己的人生全部與性命,這實在是太讓人感到不值與哀嘆……”洪亦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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