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去的時候,天色已黑……為避免佩潔誤會,他們分成先後走……女將們先回去,飛龍和靜雲隔了一會兒再回去。靜雲告訴飛龍回去的時候若佩潔姐問起就說你和我一塊出去觀察地形了……飛龍點點頭。果然,他剛回去,佩潔就問他了:“到哪裡去了……?這麼久沒見你的人……”飛龍不語……他還不太習慣故作鎮靜,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去說出編造的謊話……“奕璨她們都去澗潭玩水了……你沒跟她們一起去嗎……?她們怎麼都沒叫上你一起……太不夠朋友了……”“我……我跟靜雲一起出去觀察地形了……”“靜雲?靜雲難道沒跟那幫瘋丫頭一起去玩水……?以前他可是從來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的……”“這次有我在嘛……他就只好陪我了……”“陪你?那些瘋丫頭能放過他嗎……?不管玩什麼,哪次沒有抓他一起去……?”“這我就不清楚了……”“不清楚?你剛才不還說他跟你一起去觀察地形了嗎……?現在又不清楚了……支支吾吾,含含糊糊……一看就知道你心裡有鬼……老實說,是不是和靜雲一起跟那群瘋丫頭一起去澗潭玩水了……?”飛龍見瞞不過,只好點點頭……“好啊,才幾天,你就學會跟我撒謊了……”佩潔氣不打一處來就擰飛龍的耳朵……“疼,疼……饒命……”飛龍向老婆求饒。佩潔鬆了手……“去玩就去玩了,還撒什麼謊?不過我可提醒你,那幫瘋丫頭可不是好對付的……玩過頭了可叫你有得好受……”“那是,那是……”“明天一早就要啟程了,今晚早點睡吧……”“遵命,夫人……”佩潔笑了……
這邊綺欖她們剛好洗漱完畢正準備休息……看見佩潔在與飛龍說話,綺欖跟昭熳就走過去對佩潔說:“大姐,今晚你就與飛龍哥住船上吧……這屋太擠了……”“讓我們給你們站崗放哨呀……”“誰說……?你們好好睡你們的……今晚有人值夜……今晚該豔麗和旖丹……”“好,那你們注意安全,早點休息……”“大姐晚安,飛龍哥晚安……”“明早見……”說罷,佩潔就拉著飛龍上了船……
夜已沉靜,河道微風輕拂,頗有幾分絲絲涼意……飛龍就脫下自己的外衣要給佩潔披上……佩潔說:“我不冷……”就把外衣重又給飛龍穿上,說:“咱們划船小小夜遊一下……”飛龍點點頭。兩人就木槳輕搖,慢慢地將船劃出好遠好遠……船在兩山之間的河道緩緩行進著,仰頭就看見滿天繁密的星斗,熠熠閃閃,輝芒映空……“多美的夜色啊……就這樣一輩子跟你呆在這船上我也願意……”佩潔說。“我也願意……”
飛龍說。佩潔就擱下木槳,過來抱住飛龍,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哥……答應我,這輩子也不許離開我……”“傻丫頭,說什麼話呢……?我還怕你不要我,攆我走呢……”“那我攆你走你走嗎……?”“不走難道要當厚臉皮……?”“你敢……攆你走也不許走……走了我也會跟著你走……天涯海角……這輩子你休想甩掉我……走了我也會跟著你走,天涯海角,這輩子你休想甩掉我……我要跟你的不僅是今生今世,還有來生來世,而且三生三世……”佩潔說道。“但假如在另一個世界,上帝安排與我相遇的是另一個人,你接受嗎……?”飛龍問道。“不!我不會接受……”佩潔說道。“那你這樣不是在與上帝作對嗎?不是想對抗上帝嗎……?我們作為凡人怎麼能違抗上帝的意志呢……?”飛龍說道。“那我不管……”佩潔說道。“但是我認為假如我死了,你還是該要去找另一個人相伴渡過人生,而且我會在另個世界看著你們,祝福你們……這是我的真心話,我真心希望下一次你能碰上的是一個真正能與你相匹配的人,不論是在頭腦智慧方面,還是在價值觀念方面,以及動手技能方面,尤其是在品德品質方面……說實在的,我在這些方面都匹配不上你……”飛龍說這話是發自內心真實想法與感受的,並無誇大與謙虛……他深知自己人性和靈魂的真實情形,並不像佩潔對他那麼純淨和真誠……他知道自己的人性與心思深處有一種花花心思的特質……他的目光不僅看到了佩潔,還看到了慕柔,綺欖,奕璨,昭熳,天漪,若窕和夢盈她們,他不能否認自己對她們一點感覺和想法都沒有,那樣說就是不誠實,他也不得不面對自己的這個真實情形,否則就是在欺瞞佩潔,也欺瞞上帝,他不願去做這樣的人,畢竟我即使欺瞞這種真實感覺,也終有一天要必然面對,隱瞞總是要露餡兒,總會被事實無情的撕裂和揭去自己虛偽的面紗,這是無法迴避掉的情形……正是基於此,他才向她說出了那番話。“我就是不要那太好了的,就是要你這種不好不壞的……你若走了,我馬上跟著就來,無論你到了哪裡,我都會跟來,都會把你尋找……”佩潔說道。聽到這裡,飛龍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突然在心裡感到了一絲擔憂和焦慮,因為他實在不好把自己所有內心的真實想法,包括對慕柔,綺欖,奕璨,昭熳,天漪,若窕和夢盈的企圖和自己靈魂深處的花花心思的特質現在就完全告訴佩潔,那似乎是不太合適的,目前似乎也還沒有這個勇氣……然而將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些醜陋的心思,朽弱的德性和花花心腸不也終將要真實地展現與暴露在她靈魂的面前嗎?我怎麼可以欺騙她的靈魂……?到時候那種靈魂相視相對而見證到他的的虛假,虛偽和欺騙才是最讓他難堪,痛苦和難以承受的事……那豈不是對自己靈魂莫大的諷刺和刺穿,戳殺……?那才是讓人感到無比恐懼和害怕的事呀……見他思慮重重的樣子,佩潔就來淘氣地來咬他的耳朵……“疼……”飛龍說道。“不疼怎麼行,不疼就記不住……就是要你長個記性……”佩潔說道。“我想賴你還來不及呢……你反倒還擔心我會離你而去……”飛龍說道。“這才乖嘛……”佩潔說完就親了飛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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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已放下槳……船就隨風自然地在河道里飄著……河道里靜靜的,只有各種蟲鳴和鳥叫聲……間或也傳來幾聲猿啼獸嚎……涼涼的河風吹得人清爽愜意,倦困全無……小兩口在這幽馨寧謐的夜色下,正緊緊相偎相擁,忘情纏綿……他們仰望著浩瀚的星空,黑夜之下的繁星異常的閃亮,密密麻麻,數也數不過來。“真是神奇啊!上帝能讓我與你相識……”飛龍說道。“這是上帝的安排嗎?說實在的,我更覺得像是一種偶然的相逢。這究竟是偶然的還是必然的呢……?”佩潔說道。“我感覺看似偶然的事,其實蘊藏在必然之中。”飛龍說道。“你為什麼那麼相信上帝?能說出一點你的理由嗎?”佩潔說道。“這說起來比較複雜,不知你是否有耐心願意聽……?”飛龍說道。“你說說看……”佩潔說道。“我們東方文化強調的是個人反省,個人冥思,所以容易最終走向虛無與物化……為什麼呢?因為個人冥思說穿了只能算作是一種個體體驗,然而這個世界,我們頭頂的這個天空,是無窮個體經驗交織在一起,並被統一,連貫在一起的,這就是統一性。即統一性是由無數個紛繁複雜的芸芸個體現象所構成的,假如沒有一種統一性把它們連線,連貫,聯絡起來,人便無法形成和產生對這世界,這天空,這宇宙的綜合性的認識。而沒有綜合性就無法形成和產生知識。即綜合不可能,知識便不可能。綜合是把紛繁複雜的雜多的互不相連的獨立的個體現象統一連貫起來,這是一種能力,這種能力物質不具有,只有人才具有。即物質縱然是多個地雜多地存在,它也無法產生出數的感覺,也就是你從物質先在存在本身推不出數的先在存在出來,因為物質不具有把這些雜多東西連貫起來,綜合統一在一起的能力。這個能力人有,所以人能感覺出數這個先於自己而存在的精神性概念出來。這是很神奇的一件事,也就是人靈作為一個後在的精神體,竟然能認識一種先於自己而存在的精神性概念,按照邏輯和常理來說,這是一個不可思議,不可想象的情形和事件……為何如此?為何竟然如此?只能說有一種先於人靈而存在的浩大精神實體賦予了人這種先在的能力,而袘既是數這個先於人而存在的精神性概念的賦予者,也是人靈特徵特質和能認識到這種先於他而存在的精神性概念的能力的賦予者……這個賦予者就是上帝。這種能力既然賦予了人,人便具有的天賦,具有的天賦的認識能力。這種能力既能經驗到一個個個體現象,又能把這些經驗到的雜多個體現象綜合統一在一起,形成一種普遍必然性的規律性的認識和知識。假如雜多的感覺不是由人的自我產生的,那麼這種人的綜合性與統一性的能力從何而來?雜多中的統一,便是範疇。也就是說人的認識世界和知識世界實際上就是一個範疇世界。範疇,或者說場域,劃定了人的認識的邊界。範疇之外,場域之外,人無法認識。這也是上帝在賦予人認識能力的同時又給這種人的能力劃定了邊界與限定,既人無透過理性來認識物自體,認識上帝,所以人要在自己的理性認識能力之外給信仰留下餘地……正如上帝為了給人的道德能力劃定邊界和限定要放出魔鬼來誘惑它,威脅它,以靈魂夢魘的惡咒來糾纏它,給它設立靈之信心的考驗的障礙……透過這障礙與考驗的人靈,便足以說明其靈之信心的強大,從而可能成為靈之純淨與拯救的被揀選者……這既是信心,又是悔贖與祈禱,透過這條路徑,在人與不可認識的上帝之間,便形成一道互相連線的橋樑。而東方的個體反省,個體冥想,永遠也形不成一種綜合統一的力量,而始終只是各自互不關聯的獨立的個體。誰具有這種特徵和現象?物質啊。物質就是一個個單獨的個體,它永遠也無法在雜多個體之間形成一種精神實體才具有的綜合統一的能力,所以物質本身永遠無法產生出數等精神性概念。個體反省,個體冥思不正是在把人引向這種物質化的方向嗎?這就是物化。物化的結果就是精神虛無,心靈虛無,情感虛無……”飛龍說道。“你談的好複雜呀,我有些是懂非懂的,不過也覺得有一些道理……”佩潔說道。
在這吸天地之靈氣草木之精華的大自然的夜空下,在這寂無一人蒼翠蔥鬱的山野的河道,沒有什麼還可以矜持的,沒有什麼還可故作的,沒有什麼還可以顧忌的,沒有什麼還可以壓抑的……一切都跟隨自然的腳步和呼吸,順應自然的設定和規律……平常太多要做給別人看的,這裡不需要再裝;平常太多要考慮到他人感受而要刻意收斂自己的,這裡不需要再壓抑……
他們是如此地匹配,如此地旗鼓相當……就象曾經散落在人世間的兩半分開的各自殘缺的蘋果,如今因著偶然的相逢而完美地鍥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個完整的蘋果……他們是如此的兩情相悅,不為對方的錢財,地位,權勢,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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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狂風的夜晚卻颳著心靈的狂風,沒有暴雨的河道卻下著心靈的暴雨……這是心靈的狂風暴雨,這是靈魂的昏天黑地……最後,一切漸趨平靜……在這荒山野嶺的幽謐的河道,只剩下潺潺的水流聲和蟲鳥們時不時發出的鳴叫聲……
次日清晨,靜雲他們醒來卻不見了航船。問值夜的柳韻,天洢,卻說她倆半夜來換豔麗和旖丹的班時,就沒見到船……是不是大姐與飛龍哥把船劃到前面去了……?豔麗,旖丹應該知道……“她倆還在睡,昨晚值了大半夜……”奕璨說。“叫醒她們,問一問情況……待船啟航後他們與柳韻,天洢一起在船上睡……”綺欖說。於是奕璨就進去叫醒了豔麗,旖丹,一問才知昨晚大姐與飛龍哥就把船劃到前面去了……“怎麼?他們還沒回來呀……?到底幹嘛了呀……?”豔麗說。“幹嘛……?還不是度二人世界的蜜月去了……為了不打擾到我們,把船劃到遠處去了……”奕璨說。“昨晚肯定玩狠了……興許現在還沒醒呢……”綺欖說。眾皆不覺笑了……“快,我們得趕緊去找他們……但願沒其它什麼事……”綺欖對靜雲說。於是靜雲與綺欖,奕璨一起駕著竹筏往河道前面去找……
劃了好久,他們終於遠遠地看到船呢,正漂在水面,船頭用繩繫了綁紮在岸邊一棵樹幹上……“乾脆去嚇他們一跳……”奕璨說。“別……小心大姐給你好看……”綺欖說。待靠近,靜雲正待上船去檢視船艙裡有沒有人……綺欖一把把他拉住……靜雲說:“幹嘛?”“你懂得的……”綺欖說。“懂什麼?”靜雲問。“你是木瓜腦袋呀……萬一人家新婚小兩口還尚在同床共枕中呢……?你冒然進去不是突然搞人家一個措手不及呀……?豈不失禮……”奕璨說道。“哦……我懂了,我懂了……”靜雲有些慚愧地笑了……於是三人就站在船上喊……
這邊船艙裡飛龍與佩潔被驚醒了……佩潔說:“是靜雲,綺欖,奕璨他們……來找我們了……快穿上衣服出去……”飛龍於是匆匆穿上衣服出去了……臉紅紅的……見正是靜雲,綺欖,奕璨,忙說:“對不起……昨天睡晚了……”這時佩潔也穿好衣服,略微整理了一下頭髮出來了,臉上也是紅紅的……擰了飛龍一把……“廢什麼話……趕快回去……”綺欖,奕璨就上了大船,靜雲仍舊划著竹筏。飛龍在外面划著大船……艙裡,奕璨故意問:“大姐啊,你臉怎麼這麼紅呀……?”佩潔一聽一把就掐住奕璨的脖子……“死小邪,敢拿你大姐笑話……”“不敢啦,不敢啦,大姐你饒了我吧……”奕璨嘻皮笑臉地說。“你不懂嗎……?大姐這是幸福的紅暈……”綺欖說道。“你給我滾……”佩潔抬腿就蹬綺欖……綺欖早有準備地躲過了……姐仨就在裡面笑成一團……接著,佩潔洗了臉,綺欖,奕璨就給她仔仔細細地梳頭……
早飯畢,大船終於啟航了……飛龍呼著口號,眾人賣力地節奏一致地划著槳……船飛也似地向前行進……水真清,樹真綠,天真藍,空氣真清新,遠方真清晰……樹的綠與天的藍映在一起真是絕妙的配色,教人舒暢愜意……水潔淨得可以舀起就喝,清澈得可見水中的游魚和水底的石子……隨著航船的推進,水裡的魚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河面也漸漸變得寬闊,水也越來越深,乃至深得見不著底了……突然船顛簸起來……眾人不明就裡……柳韻說:“難道又有地震……?”
飛龍說:“不象……前面遠處的水都沒動靜呢……”“那是何故……?”旖丹說。“船底可能有大傢伙……”飛龍說。“難道是水怪……?”靜雲問。剛說著,船又劇烈地簸箕抖動起來……大家驚聲一片……“不行,這傢伙要是把船拱壞了我們就麻煩了……我得去引開它……”說完就用長繩綁上鐵鏢,再拿出幾根昨天休整時做的魚叉,取出竹筏,放入水中,一躍而下,跳入筏上,猛一劃槳,竹筏飛快前行……那傢伙見有人在竹筏上便直向竹筏撲來……佩潔大喊一聲“小心!”但見飛龍看準那怪物一鏢扎去……那傢伙中鏢後便翻滾起來……這回大家看清了,是一條形狀古怪的巨魚,還長有尖利的牙齒……“這河裡怎麼會有這種怪魚呢……?看著好可怕……”夢盈說。“我估計是一種恐龍時代倖存下來的魚龍……”佩潔說。那邊飛龍已將所有魚叉都扎進了怪魚的身體……怪魚發狂似地衝翻了竹筏,飛龍落水……但他手裡還緊緊拽著綁了鏢的長繩……他在水裡飛快地遊著,繞過那怪魚,游到了大船的尾部,爬上大船,將繩交與靜雲,說:“溜它,若它衝過來求放繩,讓它撲空……”自己從艙裡拿出更多的魚叉繼續扎向怪魚……又命女將們拿出昨天做好的弓箭,向怪魚射擊……大魚渾身受傷,漸漸被耗得沒有體力,終於不動了……大家就把船划到岸邊。飛龍,靜雲下水用繩將魚捆了……然後游上岸,大家一起拖魚上岸。奕璨,昭熳等就取刀片下魚的一些肉用作食糧和做魚乾……夢盈說:“別怪我們喔……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船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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