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鑲了一道厚厚的冰,像透亮的美玉。可惜,玉有瑕。冰塊出現了裂痕,隱隱有要脫落的趨勢。
遠遠望著高牆,二十一年未踏足,沈年有些近鄉情怯,走的時候,可沒料到還會有主動回來的一天。
護城河裡的魚,偶爾冒出頭來,似乎在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
沈年沿著護城河走了一段,了無人煙,心底感到有些奇怪,按照日程算,姜禾應該早到了啊!
她現在是找了其他的法子進入了年城,還是去了附近別的地方?
此外,也不見姜遲,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人。
滿腹心思只想著趕路的沈年自然是不知道,姜禾中途改道去了東遠城,而姜遲則剛從東齊城出來,聽聞她去了年城,自是不敢回來的。
再次正對著城門,沈年一步步走近,身手觸控了裹在外層的冰塊,真涼,一如她此刻的心。如果她的熱血,能融化這一城堅冰就好了。
遠遠地,陸衡停下馬車,對著車裡的人道,“公子,前面是沈年。”
越靠近年城,陸曉生的眼疼得越是厲害,彷彿有股力量在扯著他刨開層層堅冰,去往某一個地方,“可還有其他人?”
“暫時只看見沈年,看神情似乎在等人。”
沈年見來了一輛馬車,車夫有些眼熟,她走了過去。看清下車之人,腰間的流光劍寒意森森,指向了陸曉生。
陸曉生用摺扇扒開了劍,“沈夫人,都是出自沈家莊,好歹顧念一下舊情。”
“我可從未聽說,沈家莊什麼時候出了一個你這樣的人物。”
陸曉生捏了捏手中的摺扇,那種深埋在心底,被人忽視、輕視的感覺一瞬間死灰複燃,彷彿又回到了幾百年前的那段日子。“你們眼裡只看到的無咎,當然不會聽聞我這個籍籍無名的人。”
這人,難道真的是無咎的同門?沈年把握不住,沈家莊家規森嚴,她作為族長之女,沒見過的人自然是很多。“告訴我姜遲與姜禾的下落,過往不咎。”
“想不到沈年也有用到我的時候,這若是早在幾百年前,多好,可惜!”
流光劍近了一分,“少廢話。”
“你要找的姜禾,沒來年城,至今下落不明。至於姜遲,在東齊城的最後一個小鎮受傷了,這會估計正躲躲藏藏呢!”
“他為何受傷?”
“這就精彩了,想不到他做了那麼多事,鐘無垢、秦坤之死都與他有關系。”
沈年並不理會陸曉生話裡的譏諷,收了流光劍,轉瞬離開了年城。心中總算有了些慶幸,姜禾沒來年城就好。至於姜遲,自己一定能找到他,問清一切。
陸衡見沈年走遠,問道,“公子,我們怎麼辦?”
陸曉生壓了壓眼角,“在此處住一段時間,年城也快解封了。”
姜遲一路躲躲藏藏,北有沈年,他不敢去。南邊多的是追殺他的人,不能去。往西是北地,那一路見過他的人太多,北地雙煞又耳目眾多。沒得選,只能往東遠城而去。
一直緊追姜遲不放的瓊南五怪有些灰心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