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送茶水的小二忽然打翻了杯子,猜測是一回事,證實是另一回事,只要城主府不對外公佈,他們心底總還保留了一兩分希望的。
可心底的希望就這麼猝不及防被人輕輕挑破。
“無咎死了?”
“怎麼會呢,年城不是已經解封了嗎,其他人都安然無恙啊!”
…… ……
“月護法,這是真的嗎?”
嘰嘰喳喳的人群,忽然有人點名問到了年月頭上。年月看了一眼陸曉生,充滿了涼意,“祭司確實已經不在人世,他是為了天下而死。”
陸曉生喝著杯中茶,看著底下眾人的熱鬧,不免又想到他從一小隻那得到的最後一個片段。
是無咎與姜遲的對話,在殺了一小隻,拿回神識的時候,已經探聽到一二,不過是斷斷續續的。如今,無垢死了,對話得已補全。
“就算你我閉關,耗盡心血,改了姜流的命格、容貌,但姜禾,改不了。”
“就當從來沒生過她。”
“你當著決定要那麼做?”
“當真。”
“若有一天夫人知道了,也不後悔?”
“絕不後悔。”
“那就從冰封年城開始吧,至少能延緩旱災的蔓延速度。”
姜遲走後,無咎撫摸著一小隻,自言自語,“師弟,如果你看到這一切,是不是會很高興?你當年的預言沒有錯。”
陸曉心底一嘆,師兄終於承認自己沒錯了。可惜,沈家莊那些老家夥看不到。姜遲這個人還真有意思,為了保住沈年的性命,苦苦隱藏姜禾的身世。又為了給姜禾爭取時間,不惜冰封年城,真是可悲可嘆。
耳邊又響起無咎死前的那句話,“我沒錯,你也沒錯,錯在生不逢地,算不逢時。”
生不逢地?不,生在年城有什麼不好?那些曾經壓制他的人,早已不複存在。
算不逢時?不會,他陸曉生自然可以活到見證自己預言的那一天。
陸曉生喝了一口茶,繼續道,“修習佔蔔,試圖偷窺天機,扭轉乾坤,我們這類人註定是要為自己的預言付出代價,無咎算是死得其所。”
年月一笑,“那你有想好,自己要怎麼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