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忱趕著馬車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前面就是四方城了,正盤算著是繞道呢,還是怎麼著?馬車裡醉酒的人忽然驚醒,口裡喊著,“鑄劍!”聲音裡幾分急切,幾分惶恐。
辛忱快速掀開車簾,見姜禾滿頭大汗,“怎麼了?”
“噩夢吧,看到鑄劍渾身是血。”姜禾撫了撫胸口,平複了一會情緒,才問道,“到哪了?”
辛忱一邊幫姜禾擦汗,一邊回,“快到四方城了。”
即使安慰自己那是噩夢,還是壓不住心中的擔心,“嗯,有鑄劍和沈夫人的訊息嗎?”
“不用擔心,昆西城跟蹤的人已被解決了,他們一路往東,算算日子,這會應該在東吳城。”
姜禾軟軟地靠在辛忱身上,似乎做了一場夢,酒還沒醒,渾身依舊無力。
辛忱斟酌再三,還是挑起了話頭,“姜禾。”
“說吧,什麼大事小事是你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講的?”
“陸曉生傳出了訊息,如今大部分人都相信,年城冰封與旱災都是姜遲的陰謀,而你……”
姜禾心中瞭然,但也忍住去有些喪氣,“這是逼著我趕緊去斬斷接天鏈,然後好方便他們報仇雪恨啊!”
辛忱拍了拍姜禾的臉,彷彿要打散那一臉鬱氣,“就算天下人都不理解你,終歸我還是要護著你的。”
姜禾一把開啟辛忱的手,沒好氣道:“巫越教的旱情最嚴重,你這教主不關心?”她總感覺,巫越教與逍遙門最是瀟灑,想昆侖派、無垢山莊,以及年城挑著肩頭的膽子,活得累人又累心。
乍一聽這話,辛忱面露惋惜,“怎麼不關心,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我的老本都被夏黃泉拿出賑災了。”
老本?自瓊南走一遭,姜禾太明白沒錢沒飯吃的滋味了,頓時伸出食指戳了戳辛忱的胸膛,打趣道,“哈哈,沒錢養老了,怎麼辦?”
辛忱捉住胸前搗亂的手,望著姜禾,一字一句,“白手起家,婦唱夫隨。”話語裡好不愜意,後又皺了眉頭問:“你不會嫌棄我老吧?”這個問題,暗地裡她已經不止一次在意了,只是今日才正式說了出來。
提及年齡,姜禾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撲倒在辛忱懷裡,聲音悶悶的:“不嫌。”哪會嫌棄,我只怕不能陪你到那時候,你別隨著我。
辛忱身手環住姜禾的腰,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這就被感動了,我辛忱真是命好,撿了個這麼好的姑娘。”
姜禾窩在辛忱懷裡,拱了拱,又吸了吸鼻子,過了好一會,才出聲道,“明丫還在瓊南,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足夠的包子吃,足夠的水喝,我答應她一個月內回去的。”
輕輕柔柔撫摸著懷中姑娘的頭發絲,“別擔心,穹二已經吩咐過了,而且呀,只要天人湖在,那裡就沒人為難你的妹妹。”辛忱想,什麼時候,自己也要去瓊南看看,當然是要帶著姜禾一起。
想到自己刻過的包子,挖過的坑,姜禾笑了笑,“除了年城,我最喜歡的就是瓊南。”
“那還不簡單,等一切事情結束了,我們可以年城住一陣子,瓊南住一陣子,由南往北,由北往南,換不同的道,看不同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