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姜禾忽然大喊了一聲,藥桶應聲四散,水蔓延開來,辛忱被震出一段距離,重重摔在地上,沒有爬起,而是快速扭頭看向姜禾。
見姜禾木頭般站在那,神情萎頓,不似發狂的樣子,辛忱才抬起袖子,擦了擦嘴邊的血,心底嘆了聲:都是債。這才昏死過去。
鑄劍一把掀開砸在身上的木塊,爬了起來半坐在地上,見辛忱昏了過去,而姜禾站了一會也軟倒在地,他只覺得七天七夜不吃不喝連續打劍都沒這沒累過,放鬆了神經,也躺了下去。
“你們在幹什麼,是要把屋子拆掉嗎?”
聽見喊聲匆匆趕過來的蕭笑天,出聲質問,疾步踏入屋內。左腳才落地,就滑了一下,差點一個趔趄。只見屋子裡一片狼藉,四散的木塊,混合著木桶、藥材,鋪了一層水的地面,有三個人各躺一方。
自然是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蕭笑天立刻轉身退出,把門一關。對著落後她幾步趕過來湊熱鬧的門人:“沒什麼事,都回去練功。”
眾人伸長腦袋,往屋內瞧,很顯然門主的話他們一個字都不信。
“我數到三,誰要還不走就加練兩個時辰,每天!”
起先還有那捨得一身剮就是要把熱鬧看的人,聽見後面“每天”兩個字,雙腿一個戰慄,轉身就跑。
蕭笑天這才轉身進了屋子,檢視三人情況。鑄劍只是皮外傷,與其說昏過去不如說是睡過去了。而姜禾,過度消耗,筋疲力盡,但體內隱隱升騰起一股力量,應該是沒有大礙了。
臭小子才是實打實的內傷,還不輕。哈,又心疼又好笑,經歷過這次她的兒子是不是就能看清自己的心意,或者說是不是就有了執著的人與事了呢?
把鑄劍安置好,蕭笑天就帶著昏迷的辛忱、姜禾走了,一手扛一個,毫不費力。
蕭笑天走後,一個女人落在了鑄劍的屋子裡,看著躺在床上,衣服還濕漉漉的青年,蹙了蹙眉,給他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灌了一碗姜湯。
“煉刀再重要,也不能累垮了身體。”
鑄劍迷迷糊糊,只感覺身旁的人氣息熟悉,喃喃道:“娘,今天我說謊了。”
來人不以為意,輕笑道,“你還學會說謊了,騙了誰啊?”
“騙了一個姑娘。”哼出這麼一句,鑄劍已沉沉睡去。
掖被子的動作一僵,兒子竟然學會撒謊了,還是一個姑娘,沈年心底忽然有了怒氣,甩手就走。
姜禾睜開眼睛時,四周一片漆黑,身下有些溫熱,伸手摸了摸,是那張暖玉床,她又回來了。記憶回籠,鑄劍好像跟她說驚雷刀已經打造好了。
高興地翻身而起,坐在床上,整個人卻忽然僵住,臉上有驚疑,也有驚喜。懷著激動的心情,試了試,是真的。
卷雲袖,她竟然提升到第五層了。直接越過了第四層,連升兩級。這卷雲袖自第四層開始便有招式了,與前面三層,不可同日而語。如果之前只是門外打轉,如今算是登堂入室了。
姜禾直接在暖玉床上蹦跳起來。
黑暗裡,不知何時醒來的辛忱,實在受不了她這副傻樣,出聲阻止,“別晃了,我需要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