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駒咬著牙狠狠瞪著他:“我在臺上演講《社會與人》,那個學生不同意我的看法,後來就動手了。”
“那就是你故意挑釁了?”民警又寫了幾筆,說道:“嗯,在象大一號禮堂惡言挑釁學生,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根據治安處理管理條例拘留十五天吧。嗯,你有權通知家屬。”招呼一位協警道:“小張,你到區局去一趟,辦個拘留手續。”
派出所只有扣押四十八小時的權力,至於拘留以上的處罰則需要上級局批準。
“什麼?拘留我?”劉寶駒簡直怒發如狂,聲嘶力竭吼道:“老子是被打的一方,你們憑什麼拘留我?我要弄死你全家!”
民警叫過另一個人,低聲說:“你去給拘留所打電話,讓他們給劉寶駒安排三十八號房。”
聲音不大,但劉寶駒聽得清清楚楚,一時也不叫了,豎起耳朵偷聽他們講話。
那人大惑不解:“周哥,三十八號房有什麼講究沒?”
民警得意的一笑:“三十八號房目前有九個人,人人牛高馬大,個個全部都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最要緊的是,他們喜歡男人,嘿嘿。”
劉寶駒的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在另一邊,陳華遙被所長羅建平請進辦公室,忐忑不安的胖子幾個見到羅所長請華哥上座,倒了杯熱茶,又敬上香煙,一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落回原位,三人光著膀子衣服都沒帶,全扔在禮堂了,老老實實站在一邊不敢動彈。
天王老子!長這麼大雖然沒拿過三好學生獎,可也沒被提來派出所問話過啊!
羅所長擺擺手,和氣地笑道:“你們幾個小鬼不要緊張嘛,來來,都坐吧。飲水機裡有水,自己去倒,不用客氣。”
胖子戰戰兢兢坐了,欠著身子問道:“那個,警察叔叔,要關我們幾天啊?剛才我都沒動手,真的,都是何寶洋打的人,您要抓就抓他吧。”
突然後腦一痛,捱了狠狠一個巴掌。何寶洋怒道:“怪不得華哥說若把你放到七十年前,肯定是個給鬼子帶路的,我原來不信,現在信了。”
陳華遙笑道:“誰說要抓人了?羅所長只是帶我們來協助調查,喝杯茶就回學校。我們鏟除敗類乃是義舉,不獎勵幾萬塊就算了,哪有處罰的道理?羅所長你說是不是?”
羅所長呵呵一笑,說:“那當然了,我們是正義的執法機構嘛,小同志不要害怕。”
胖子訕訕的不敢做聲。
當下進來一位警察向他們問話,態度十分友善,還給大家遞煙,叫了聲華哥好。隨便問了幾句當時事情經過,把其中關鍵幾處地方改為“因言語沖突推搡了幾下”,“當時人多,劉寶駒靠過來,自己手指頭剛碰到,他便趁勢倒地,高聲尖叫,所謂學者,無賴至此”如此等等。
待筆錄完畢,羅所長便笑道:“小陳,今年年底我們香樟路派出所已被提前評為優秀所,先進所,全賴你們居委會支援哪。”
香樟路是蟹委會根據地,為了確保居民安全和社群發展,蟹委會下大力氣維持治安,整條街安安靜靜,一年到頭沒有一件大案要案發生,派出所除了日常巡邏和辦理戶籍等業務,幾乎不用費力。
“羅所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警民共建和諧社群,要是不和諧了我們這些居民怎能繼續安居樂業?”
“你就別謙虛了,哈哈。”羅所長輕輕拍了拍陳華遙的肩膀,說:“那個劉寶駒應該怎麼處理,你來拿個主意。”
“判三年徒刑!送新疆石河子勞教!”胖子插嘴道。
陳華遙懶得理他,說:“搞個拘留萬一他鬧大了,對你們派出所也不好收場,不如先放了。我今晚就可以叫他身敗名裂。”
羅所長向那位警察吩咐了幾句,點點頭說道:“我給你們學校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
象京大學面積太大,區公安分局原是打算在裡面派駐派出所的,但學校領導認為對校園影響不好,拒絕了這個提議,改由香樟路、紅櫻桃路、銀杏路三條街道派出所託管,分別負責西校區、東校區和南校區。
羅所長也經常和校方有業務上的聯系,比如開辦防盜講座、女生防狼講座、治安知識問答等。
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說道:“田主任,你好,我是香樟路派出所的羅建平。下午這起案件,現在已經調查清楚,事實明瞭,證據確鑿,由於該案牽涉到貴校學生,我向你通報一下案情和處理結果。”
“好,羅所長,請說吧。”
羅所長咳嗽一聲,說:“今天下午三時,象京大學社會學系邀請社會閑散人員劉寶駒至一號禮堂演講,期間劉寶駒對學生惡意挑釁,言語極其惡毒,激起部分學生義憤,於是雙方發生爭執,在爭執中略有碰撞,劉寶駒額頭擦破一塊零點五平方厘米面積的油皮。這是具體的事情經過。處理結果如下,劉寶駒辱罵他人,是這次事件的主要原因,應負主要責任,由於後果並不嚴重,現決定進行批評教育後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