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的小提琴和低沉的鋼琴一輕一重交錯響起,一個宛若天籟的女聲唱著一曲哀婉的歌謠。
歌詞大意是:再也沒有遇見你,與你曾有的溫存了無痕跡。在落滿梨花的院落裡,月光蕩漾;在飄滿柳絮的池塘裡,微風淡淡……
何寶洋聽著聽著,有些痴了,低聲道:“聽說這是沈幽桐寫給她初戀情人的歌呢!”
“你他媽瞎編亂造!沈幽桐哪有初戀情人?”胖子忍不住叫道。
何寶洋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我也是聽狗仔隊說的。她剛出道時象京臺‘娛人節’欄目有過一期專訪,好像是那時說的吧,不過後來那期節目被刪了,網上也找不到。你看作曲作詞都是她,寫得出這種詞,真像夢境一樣。”
陳華遙搓著下巴的鬍渣,說道:“我怎麼覺得這首歌好像寫給我一樣……”
“你?”眾人異口同聲道:“滾!”
“是啊,好像我也曾和一個小女孩在梨花院落裡賞月,在柳絮池塘邊吹風……”陳華遙陷入了沉思。
胖子挽起了衣袖:“你還說我揍你!”
何寶洋說:“這就是一首好歌的魔力了,能夠極大引起聽眾的共鳴,想起自己刻骨銘心的初戀,他這反應算正常。”
一時間各人俱都哀嘆,何寶洋想起自己家境算是好的,在別人眼中好歹是個“高富帥”,可一說起沈幽桐就成了徹底的絲。
陳華遙覺得這幫人真是無趣,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演藝圈明星要生要死到了這個地步,難以想象,和他們不是一路人,搖搖頭出門。
出了門後,陳華遙心想不妨先去找紀老師瞭解一下盛世嘉年華的內情,免得到時候約到許蘇杭卻進不了場,徒讓吳雄笑話。
紀筱晴住在南校區教師宿舍,陳華遙原來看過全班師生通訊錄,知道她住哪一間。
象京大學對老師的待遇不錯,在象京房價這麼高的城市,單是剛剛參加工作最低等級的輔導員,每人也可分到一廚一衛一廳一室的小套間,四十多平米麵積,還有個小陽臺。
陳華遙走到宿舍樓大門,被看門大媽攔住:“小夥子,你證件呢?這裡是教師宿舍,閑人免進,你要找誰,過來登記一下,我還要給上面打個電話核實你才能進去。”
陳華遙一個三無人員,哪裡有什麼證件了?聞言一愣,笑道:“大姐,我是社會學系的學生,來找406號紀筱晴老師。”
那大媽五十歲上下年紀,被這白白淨淨的男生充滿陽光般的笑容叫了一聲大姐,頓時渾身毛孔舒張,只覺無比舒坦,便和善的笑了起來,說:“哦,找紀老師的啊,帶學生證了嗎?”
陳華遙在口袋裡摸了摸,為難的說:“這個……大姐,來得匆忙,一下忘了,要不我回去拿吧。您這面板保養得真不錯,應該還不到三十五吧?”
“呵呵呵呵……”大媽嬌羞的掩嘴而笑,咬咬牙硬生生給自己砍了十幾年:“告訴你小夥子,我都快四十了。算了,你是社會學系學生,離這兒挺遠的,不用登記了,直接上去吧。”
陳華遙臉皮厚得如城牆一般,道:“謝謝大姐了。”轉身向宿舍樓走去。
敲開房門,紀筱晴穿著休閑的寬松t恤和牛仔熱褲,腳上是淺藍色的人字拖,修長的粉嫩美腿顯露無疑,見到他明顯愣了一愣,才說:“你來幹什麼?”
陳華遙一手撐著門框,身體斜斜靠著,右腿曲在左腿旁邊微微晃蕩,嘴裡叼著香煙,擺出007探員玩世不恭的耍帥姿態,笑道:“學生找輔導員彙報思想情況不可以嗎?難道我妨礙紀姐姐午休了?還是屋裡藏有男輔導員呢?”
紀筱晴咬咬嘴唇道:“胡說什麼,進來吧!成天沒個正形。”
進門是一組白色的簡約型電視櫃,上面擺一臺八成新的二十五寸平板彩電,四下裡收拾得整整齊齊。“你喝點兒什麼?果汁還是礦泉水?”
“有啤酒嗎?來罐冰鎮的象泉超爽。”陳華遙隨口應道。
紀筱晴歉然道:“沒有啤酒,要不我下去給你買。”
“那隨便來杯白開水算了。”走到客廳,赫然看到對面的沙發還坐著一個人,赫然是上次在巴黎糕點鋪出盡洋相的男輔導員,當下便一副抓姦在床的驚愕神態,叫道:“你怎麼在這裡?筱晴,他幹什麼來了?”
他這話問得理直氣壯之至,男輔導員一下摸不著頭腦,說:“我怎麼不能來了?我還要問你呢,你來做什麼?”
男輔導員名叫謝雲,上次在糕點鋪出醜,頭昏腦脹鬧不清楚最後是怎麼回去的,紀筱晴也沒對他說過。事後收斂了好幾天,最終還是壓抑不住萌動的青春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