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張木架床,兩兩連作一體,上鋪是床位,下鋪改裝成電腦桌和雜物櫃,中間一條不寬不窄的過道,更進去則是衣櫃和衛生間。
三個胖瘦不一的男生坐在電腦前忙碌地玩遊戲。
多麼熟悉的畫面又回到眼前。
這時,一個下面只穿一條短褲,上身肥肉到處亂晃的男生回頭叫道:“喂!你找誰?”
陳華遙微笑道:“這裡是407吧,我新來的。”
一時間,三個男生顧不上即將通本的《野獸世界》,紛紛扭頭看來,語氣中十分興奮:“新來的?喲,那個空了二十幾天的床位就是你的啊?可真是逃軍訓的好辦法。叫什麼名字?你的行李呢?”
陳華遙今年二十四歲,但臉色蒼白,面板白皙,跟十九、二十歲的大男孩外表差別不大。因此那幾個男生看他都沒什麼異樣。
陳華遙掏出一包六塊錢的“白楊樹”香煙撕開封口,取出幾支散給各人,一邊應道:“行李在外頭,象大太寬了,我走錯了幾次路,這次先來找好地方,明兒再把行李搬過來。”
其他男生都笑了起來,顯然深有同感,那胖子便說:“象大真是很寬,聽老生傳聞,曾有外地學生在校區走了整整八個小時,轉得眼花繚亂,還沒走出大學城的三分之一,結果又累又餓,報警才得以獲救。對了,怎麼輔導員沒帶你來?”
言語頗有懷疑之意,見他兩手空空,打扮又跟城鄉結合部的農民大叔差不多,生怕是騙子來偷東西的。
陳華遙心知肚明,拿出學生證遞過去。
肥仔翻開一看,那鋼印、學號可作不得假,顏色緩和了下來,說:“哦,陳華遙,本地人麼,我叫陶強,楚南省人,他們現在都叫我肥哥,呵呵,先進來坐吧。”
肥哥陶強顯得很是熱情,指指坐自己背後悠閑喝茶白淨眼鏡男生說:“那是何寶洋,來自湖西省,我們407的款爺,平時抽煙喝茶什麼的都蹭他的,正宗富二代哦。”
何寶洋臉上露出一絲摻雜著尷尬與自得的顏色,朝陳華遙點點頭,矜持地笑道:“哪裡什麼富二代,別聽肥哥瞎說,家裡收入剛剛跨過小康那條線,比起真正的有錢人來是差得遠了。”
陳華遙見他身上一件不顯山不露水的阿瑪尼深灰色收腰襯衫,手腕一款平凡中彰顯華貴的瑞士梅花表,普通的小康人家可買不起,心知陶強所言非虛。
第三個瘦瘦小小的男生站起出說:“我叫楊超,廣南省的,家裡離象京很近。”
現在已是九月二十日,象京大學新生入學早過了二十多天,尚有不少學生才陸續前來報道,大多是達官貴人的子侄、商賈富豪的外甥之類的關系戶,為了逃避軍訓而姍姍來遲。
三名男生見他扮相不佳,心中難免嘀咕:“這家夥什麼能耐,也敢學富二代躲軍訓?怕不被輔導員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