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歌實在是想不明早白,就算是自己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那又如何了?難道...她們是覺得自己如果在禦前丟臉了墨青烈就會對她們另眼相看了?要不要這麼天真啊.......
不得不說,楚長歌這無聊之下的想法的的確確是真相了。
“聽說楚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善舞,不知道能否讓我們見識一下?”
楚長歌拿著杯盞的手一頓,卻也沒有半分慌張,緩緩放下了杯子,看向那個出聲的女子。這一眼望去,卻連楚長歌都有些驚訝,因為這個女子不僅是聲音純淨無比,就連她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也只是透露著好奇而已,絲毫沒有任何一絲想要看她出醜的模樣,彷彿是...彷彿是真的只是想要看看,她這個烈王妃有多厲害而已。
“這位是?”楚長歌笑著朝那女子道。
“我叫納蘭雨。”
楚長歌點點頭,“納蘭小姐,你說的這些是什麼我並不會,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為了給本王妃長面子說的這些。不怕納蘭小姐笑話,這外界對本王妃的評價向來是...”楚長歌看了眼墨青烈,後者嘴角含笑,似乎也猜到了她要說什麼,“向來是不學無術...這不學無術的意思嘛......納蘭小姐可懂?”
納蘭雨在楚長歌說了第一句話的時候,目光便下意識地往自己身側看上去溫柔大方的女子身上挪了一挪,不過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了,這目光移到了半路又生生轉了回來,她朝著楚長歌眨了眨眼睛,“烈王如此優秀的一個人,他看上的王妃,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楚長歌挑了挑眉,“這話倒是不錯,”理了理衣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既然納蘭小姐剛才都開口了,本王妃不上來表演一個,倒顯得小氣。不過今日也虧得是納蘭小姐開口,若是別人,哼!”
最後那一個哼字,落音極重,似乎暗含一絲怒氣,更是包含濃烈的不屑,隨著那一聲哼往場上掃過的一眼,就像是在警告眾人似的,只是那麼一掃而過,只是那麼一掃而過啊......竟讓在座的、那些對楚長歌心中不滿或是準備看她笑話的人,心中都是陡然一驚,脊背一涼。這......
“花瓶而已,有什麼好嘚瑟的。裝腔作勢倒是挺厲害。”坐在納蘭雨身邊的那個女子終究是沒忍住,她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盞,挑釁地看向楚長歌,“話說的倒是挺多,氣勢也開得夠足,折騰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做。皇上,歌舞已斷了些時間,琳兒不才,願獻上一舞。”
“哦?朕可聽說咱們的長清郡主詩詞畫均是上佳,卻不知還會跳舞?”皇帝收起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那語氣裡似乎有點遺憾?遺憾這戲怎麼不唱長久一點。
楚長歌眸光微微一凝,這個北國皇帝......
“放肆!”墨青烈猛然將手中的杯盞擲向長清郡主金琳的方向,那杯盞中還有一些酒水,在杯盞飛擲的過程中一路撒了過去,形成一道好看的弧線。
墨青烈的突然發難誰都沒有想到,這宴席上大部分人對楚長歌的態度一開始就不好,可墨青烈卻一直沒有說什麼,她們才以為是墨青烈默許的。或許在這位烈王的心裡,還是希望有人來煞煞這位烈王妃的威風,畢竟不管怎麼說也是從南朝那邊過來的,若是她們知道的沒錯,這南朝鎮國公府和烈王在某種程度來說,可算是對手啊。
此時的她們甚至已經將楚長歌來到北國後的一些‘坊間傳聞’全部忘了幹淨。尤其是這些場上的女子,在平日裡,她們都算是家族裡面的驕傲,對於皇室眾人來說,要參加這宮宴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可對她們來說,這名額卻是要爭一爭。而墨青烈作為北國有名的少年將軍,又是北國開國以來被封王的皇子裡年齡最小的,自然是受到了許多未出閣的這些小姐們的‘覬覦’,這‘聲名狼藉’的楚長歌卻莫名其妙就成了烈王妃,沒有一個人服氣的。
可是,她們卻從來沒有想過,墨青烈何曾需要他們的服氣,他對楚長歌的執念,他對楚長歌的勢在必得,糾纏兩世,就算天下人都反對,他都會把楚長歌搶過來。對於墨青烈來說,這一世,他太過幸運,和楚長歌的兩情相悅已讓他歡喜不已,他怎麼捨得又怎麼願意讓自己捧在手心都會怕碎了的人受別人一絲一毫的‘惡意’。
他剛才不管,不過是看在他的長歌想要自己出手打一打這些人的臉,可她們的得寸進尺卻實在讓他看不下去。所以的氣度和忍讓,在碰到跟楚長歌有關的事之時,瞬間消失了個幹淨。
長清郡主早在墨青烈出聲的時候,便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她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樣,不過是仗著墨青烈的‘不在意’,卻沒想到自己才說了一句話,這話甚至還得到了皇上的回應和默許的,這烈王竟然不給自己面子也就罷了,這當眾對自己出手,豈不是不給皇上面子。這剎那間,長清郡主腦海中已然閃過許多思念,可最終卻化成了驚懼,她的身子已起了半個,而那杯盞是正對著她的臉打來的,她卻連半點反應都來不及做。
“啪————”長清郡主的眼睛一閉,耳邊便是清脆的一聲,指尖又是一陣涼意,忍不住蜷縮起來,她的眼睫微顫著睜開,入目的卻是一截衣袖。
“烈王何必動怒?就不怕失了身份?”納蘭雨收回擋在長清郡主眼前的衣袖,看了一眼已經濡濕的袖子,手腕一轉將其藏起來了一些。長清郡主雖然是被嚇著了,卻還是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感激地看向納蘭雨。
“本王的王妃已經言明要上場給你們助興,她橫插一腳,妄想擠在王妃的前頭,難道還不夠放肆?難道,還不夠讓本王懲治?”墨青烈說出的話是半分不給納蘭雨還有其他任何人面子,卻也沒有再出手的意思。墨青烈依舊只是坐在那裡,看向納蘭雨的眸光中卻已是凜然,“還有,本王倒是想知道,王妃是本王的心頭肉,也算得上半個皇室的人,憑什麼,讓你們一句話就得上場表演了?你們究竟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裡,還是不把皇上不把皇室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