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說著,就聽易弦“哎喲”一聲,捂住脖子左側。他被一隻蜜蜂叮了。
“別動!”何田剛喊出來,易弦已經把叮在脖子上的蜜蜂給拍掉了。
何田趕快拉著他到小溪邊,掀開紗罩一看,易弦脖子上腫起了一個大紅包。
紗罩的兩腋開著洞,那隻蜜蜂就是從那鑽進來的。
何田洗淨手,小心地把蜂針拔下來,再用肥皂和清水幫他清洗,然後蘸濕一塊布巾,給易弦敷在傷處。
“先冰敷一下,就不會那麼疼了。”
她取出隨身帶著的萬能藥膏,揭開布巾,挖一大塊塗在易弦脖子上,又輕輕吹吹紅腫的面板,“還疼得厲害嗎?”
“……”易弦看看何田,猶豫了一會兒小聲說,“疼。很疼。特別疼。我從來沒這麼疼過。”
何田一聽,有點急了,不知不覺像安慰小孩子那樣半摟著他,右手手掌放在他背心反複摩挲,又給他吹了吹,軟語安慰,“沒事,到了明天早上就好了,我小時候也被蜜蜂蟄過。想想我們拿到的蜂蜜吧,被蟄一下也值了,對不對?你想吃點蜂蜜嗎?這個蜜的味道和昨天的不太一樣呢。”
這次拿到的蜂蜜是金黃色,彷彿一段陽光凝成的液體,香氣和昨天取到的迥異,各有特色。雖然這個蜂巢靠近果林,但蜂蜜的香氣更接近花香。
易弦點點頭,順勢虛弱地靠在何田肩上,“好。那你餵我點蜂蜜吧。”
何田聽了這話就臉一紅,再看看易弦,只見他無精打采地垂著長長的睫毛,眼角微垂的小狗眼因此顯得更無辜可愛了,嘴角也不開心地向下拉著,馬上就要變成三角嘴了,可是——他睫毛顫了顫,黑溜溜的眼珠轉過來,斜睨著看她一眼,嘴角上方的肌肉像是在極力忍笑似的輕輕拉著。
她這時才發覺,易弦不知什麼時候靠在自己肩上了。
她扶著他的肩膀,退後一點,也讓他坐正了,“自己吃就好了,喂什麼喂?你是小孩子麼?”
易弦知道苦肉計未售,嘟起嘴“哼”一聲,站起來,到溪邊洗了洗手,又拔了些草,蘸上水,把蜂蜜罐子上的草袋子摘下來投進小溪,再把罐子擦幹淨。
何田看著他,心中有點惴惴,心想,他該不會生氣了吧?又轉念一想,他又什麼可氣的?
這時易弦抱著蜜罐子回來了,他在何田對面坐下,擰開罐子,舉起食指對何田晃晃,然後把手指尖兒在罐子邊蹭了一下,拿出來放在唇邊舔了舔,“真好吃。”
他這麼做的時候,包括說“真好吃”的時候,全程板著臉,拉著三角嘴。
何田又好氣又好笑,“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易弦挺委屈地捂著脖子,“唉喲,好疼啊,起了好大一個包。”他斜著眼睛看何田一眼,“剛才還那麼用力推我,我都快倒地上了。”
盡管知道他是在裝腔作勢,何田還是忍不住在微笑,她咬著下唇,可是嘴唇還是一直往上翹,看到易弦的修眉俊眼,還能怎麼生氣?
她對他招招手,“好了,好了,餵你吃蜂蜜,別生氣了。唉,真是的,你就不嫌別人手指髒麼?你是小麥麼?這麼喜歡舔人手?”
她用食指蘸一點蜂蜜,笑著舉到易弦臉前晃了晃,“小狗狗,不許咬我啊!”
易弦抓住她手腕,笑眯眯放在唇邊,嘟起唇親親她指尖……
他含住她手指用力吸一下,一邊正為終於得逞了得意,一邊正想著稀奇古怪的東西,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