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一直在她身後站了許久,看她情緒稍為平複了些,才走至她身側挨著坐下,籲口氣道:“還是哭了。”
“是啊,還是哭了。”夏寧夕自嘲一笑:“我也沒想到,我真的還會哭。”
幽篁轉臉望著她,淡淡一笑:“自我認識你以來,就不曾見你哭過。有時候我會想,一個女子沒必要那般逞強,可你還是逞強了那麼多年。每次看到你受傷忍疼的樣子,我都會跟你說,疼就哭出來,會好受些。但是無論我說多少次,你都會回答我,說你不會哭,因為這個世上再沒有任何事值得你掉眼淚,沒有任何人會讓你掉眼淚。”
夏寧夕抿嘴,輕嘆口氣:“我是這麼說的。”
“我記得我還跟你開玩笑,問你是不是我也不值得你掉眼淚,你還記得你怎麼回答的嗎?”
“自然記得,我說,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哭,師父也是,不會讓我哭。”夏寧夕點頭道。
“對,不知不覺,我們相識已有九年,我的確不忍心讓你哭。”
幽篁伸手撫摸她的頭發:“因為你哭了,我也會心疼,為了不讓自己心疼,所以不能讓你哭。”
他又苦笑搖搖頭:“但宇玄禎是個異數,你還是為他哭了。寧兒,真的那麼在乎他嗎?”
“起初只是一點喜歡,不知道為什麼,從見他的第一眼開始,就讓我覺得似曾相識。我就想著,留在他身邊其實也是不錯的,沒想到就這麼一步步一步步的陷了進去。”
夏寧夕忍著哽咽,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看著幽篁:“我現在不知道,若是哪一天他真的不在了,我來這世上一遭還有什麼意義。”
“不會的,相信我,他那麼愛你,一定會好好的活著,陪你一生一世。”幽篁安撫著她的情緒,極力隱忍著心底的刺痛。
“幽篁,幸虧還有你陪我面對這些事。”夏寧夕緩緩靠進他懷裡抱住他,任憑眼淚打濕他的衣袍。
幽篁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道:“既然心情不好,我們就在這兒逗留一日,等你情緒平複了再回去。免得他看出你情緒不對又要擔心。”
“好,我聽你的。”夏寧夕胡亂的點頭道。
兩人就這樣靜坐著,一直到暮色盡頭,一直到最後一點日光隱沒在山盡頭……
客棧中,暮色初臨,玉和推開門慌慌張張跑到華若靈面前,臉色發白的喘著氣,道:“小姐,那個藥……那個藥好像是那種專門用以男女之事的,您讓我安排的人隨便將藥下到一個客人的酒杯裡,就……”
說著說著,她的臉色已經紅了個透:“小姐,這藥不是什麼好東西,咱們把它丟了吧!”
華若靈倒抽一口涼氣,凝眉道:“跟我說清楚,吃了藥的人怎樣?”
“倒是沒別的事,回來彙報的人跟奴婢說,昨夜那位客人在胭脂樓留了一宿,與同房的青樓女子,情況相當……激烈。”
華若靈也忍不住紅了臉,抿抿嘴,心神恍惚道:“我明白了。”
玉和見她神色有異,又問了一遍:“小姐,我們要不要把那東西給丟了?”
“不,留著吧!”
華若靈抬頭看了眼外面沉沉暮色,若有所思道:“天快黑了,你去把咱們帶來的血燕窩給煮一碗,等會兒我給玄禎哥哥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