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的臉色稍稍好轉，手腕上被蛇咬傷之處的青黑也稍稍淡了些。他連忙抬手握住夏寧夕的手腕，施法幫她止了血，踉蹌站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將她護在身後。
倒吸一口氣，幽篁微眯著眼盯著灰氣，冷聲問：“你是此處山魅？”
灰氣收斂了張狂的笑聲，目光一直隨著幽篁身後的夏寧夕遊走，冷哼一聲：“一隻中了毒的竹妖，最好還是少管閑事的好。把你身後那個人留下，你可以走了。”
幽篁冷笑，“口氣如此之大，卻不知本事究竟有幾分。”
灰綠色眼睛瞳孔一縮，陰冷道：“你身後那人，身上擁有神靈之血，吃了她的精魂，定能一步登仙。竹妖，你不會是想獨享吧！”
夏寧夕嘴角一抽，拂開幽篁的手臂，往前邁了一大步，一手握在劍柄之上，嗤笑道：“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今日我們二人前來，就是為了收拾你。如今沒了山鬼的掩護，這青天白日的，我看你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你以為，我利用那些山鬼，是為了掩護我自己？”灰綠色眼睛眯了眯，身上的霧氣漸漸凝結成形，幻化成一個八十歲老婦的模樣，手中拄著一根沉香木所制的虎頭杖。
夏寧夕挑眉，不屑的瞟著她：“不然呢？還能是什麼？”
老婦冷呵呵發笑：“利用那些山鬼，只是為了讓人以為害人的是山鬼而已。我跟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他們要吃肉，我要精魂，這樣很好。”
“簡直是一群惡魔，看本天師今日不收了你們！”夏寧夕眼神一陰，青離劍慳然一聲龍吟，劍尖閃著寒光直指老婦。
老婦舉著虎頭杖，仰天哈哈大笑：“你們一個中了毒還未化解，一個剛剛失了血，法力無法發揮到極致，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她眼神陰冷一掃，落在幽篁身上，陰險眯眼：“只要你肯與我合作，這丫頭的精魂，咱們一人一半，就能立刻登臨正仙，不是很好嗎？”
“你以為，我會與你這種喪心病狂的東西合作？”
幽篁輕蔑一笑，眼底冷光淡淡，“她是我這浮世一遭，唯一值得守護之人，我就是拼盡性命，也要護她周全。”
心頭驀地一震，夏寧夕不可置信的偏頭望著他篤定坦然的神色，張了張嘴，終究一個字也沒說。
她知道幽篁一直對她掏心掏肺的好，可……她從來沒往別處想過。
她一直以為，幽篁就是那種淡泊世事，不問紅塵一心修煉的好妖，卻從未想過，她會成為幽篁這一生中，最大的牽絆。
察覺到她探究的眼神，幽篁轉頭看著她，溫潤一笑：“你別想多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把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給除掉。”
“你說的對，雖然你我法力都受了限制，但若是聯手對付她，自然綽綽有餘。”
夏寧夕堅定點點頭，深呼吸一口氣望著隱忍怒氣的老婦，挑眉問：“喂，老太婆，在咱們開打之前，你先說說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死了，我們也好給你燒些紙錢，免得你去了幽冥界，連個給鬼差打點的零碎錢都沒有。你害了那麼多人，萬一冥王老頭兒一個不高興，把你扔進阿鼻地獄，你就等著受個千百年的煉獄之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