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驀然收緊,夏寧夕揮揮手,心慌意亂對柳太醫道:“你們先下去吧!本宮不怪你們。”
對於夏寧夕過分的平靜,幾位太醫面面相覷,卻不敢問,忐忑不安的施禮告辭。
“陛下駕到。”嘹亮的通傳聲驟然落下。
建元帝腳踩金色龍靴,疾步走至床榻邊,望向床上毫無生氣的一張臉,沉聲斥問:“究竟怎麼回事?好好的,太子為何出宮,還會遇到刺客?”
夏寧夕微垂著眼,低首下跪,平靜道:“是臣媳的錯。”
“一句你的錯,你以為就能將此事揭過!”
建元帝惱怒不已,憤然拂袖:“朕暫且不罰你,若是明日正午之前太子還不能醒來,你自行去找皇後領罰!”
“臣媳遵命。”夏寧夕並不多言,只木木然望著面前地面,一動不動。
建元帝煩悶不已,揮了揮袍袖道:“你起來吧!太子不醒,你就給朕寸步不離的守著。”
夏寧夕默不作聲,起身,安安靜靜坐在床榻邊。
彼時的瑞和殿大殿,燈火通明,太後揉著眉心,望著坐在下首哭的悲悲切切的華若靈,心煩意亂。
前去東宮打探訊息的蘇嬤嬤快步進了大殿,福身施禮,道:“回太後娘娘,奴婢已經問了從東宮出來的柳太醫,說太子殿下並未受什麼外傷,而是舊疾複發,氣息虛弱,生死難料。”
太後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嘆息一聲,華若靈執著繡帕哭的更加厲害,控訴道:“太後娘娘,您聽到了嗎?都是那個太子妃做的好事,閑著沒事幹,為何總是拉著太子哥哥出宮。她才進宮多久,太子哥哥就舊疾複發兩次。”
“還有,我聽人說,她竟然把外面賭場那些習氣都給帶到東宮,如今整個東宮被她折騰的烏煙瘴氣。我還聽說,她居然幫太子哥哥處理政務,後宮不得幹政,她居然還敢翻看奏摺,簡直是不把後宮規矩放在眼裡。”
“行了!哀家都聽明白了。”
太後這會兒煩悶的不行,站起身無奈嘆口氣,“明日一早,哀家就去東宮看看,哀家倒要看看,這個太子妃能在後宮翻出多大的浪來。”
華若靈適可而止,連忙斂了哭聲,微低著頭,哽咽道:“我都是為了太子哥哥好,太子哥哥向來身體不好,身邊需要個細心之人隨時照看。可這個太子妃,哪裡替太子哥哥著想過。”
“好了,你就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哀家會帶你一同去東宮。你不是說太子妃不把你放在眼裡嗎?哀家總得瞧瞧,當著哀家的面,她要怎樣不把你放在眼裡。”太後吐口氣站起身,抬手示意。
蘇嬤嬤連忙近前,小心的扶著太後去寢殿。
華若靈見好就收,起身施禮,看著太後進了寢殿後,才轉身離開。
整個東宮燈火通明瞭一整夜,夏寧夕時不時揉揉太陽xue,喝上幾口濃茶提神,隨時觀察著宇玄禎的脈象。
天將亮,她站起身踱到視窗,望著窗外結滿花苞的蜀葵,輕輕嘆息。
蜀葵叢中,青芒一旋,幽篁緩步越過闌幹走至視窗停下,凝眉問:“怎麼了?看你這一副傷春悲秋的模樣,莫不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幽篁,我突然覺得,自己遠遠不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