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荊弦安本來不姓荊,原名祝閔,說白了就是荊梵外頭生的野種,本來是見不得臺面的東西,誰知道一朝翻了身。
在場哪個不是名流政商,多多少少外頭也有點花邊新聞,可像荊梵這樣子把來路不明的野.雞扶正,後又逼得結發妻跳樓的行為,均是無法理解。
玩玩就好,何必傷筋動骨?
於是乎,宴客廳裡眾人表情都很微妙,瞧著是滿臉堆笑連聲道賀,可仔細分辨,嘴角的弧度簡直假模假樣到了極點。
荊梵割掉了半個肺,做完了三個化療週期,早就不能直立行走了,祝玉穿著旗袍,推著他的輪椅,一同招呼來賓。
這場婚宴,真正喜悅的就只有荊梵夫婦。
至於新婚的荊弦安和慕雅妍,就跟兩具木偶一樣,舉著香檳杯站在正中央,彼此之間連一個眼神都吝嗇。
直到開場舞的音樂響起,兩人才勉為其難地滑入舞池。
許柔隱在角落的陰影裡,認出了慕雅妍,於是拽拽荊唸的袖子:“這不是暗戀你的那位麼?怎麼就嫁給你弟弟了?”
“鬼知道。”他聳聳肩,目光看向高高懸掛的巨大ed投屏。
她順著看過去:“那裡是……”
他低低笑起來:“一會兒別眨眼,我準備的特別好戲。”
良久,音樂隱去,一曲舞畢,燈光暗下來。
荊梵在眾人的掌聲裡緩緩站起,顫顫巍巍地拄著柺杖,祝玉要去扶他,他擺擺手,異常緩慢又艱辛地站到了臺上:“各位,感謝百忙之中參加犬子的婚宴,今天不止是他們的大喜日子,也是我同小玉結識二十五週年的紀念日。”
他費力地咳了兩聲,繼續道:“感謝她這些年的陪伴,我將五棟半山別墅劃到她名下,也請各位替我做個見證。”
聽到這裡,許柔反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他的臉隱在陰暗處,瞧不清表情,唯有唇角勾起嘲諷弧度,暗示著不屑。
“另外,p&集團將正式交由我兒弦安接手,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執行董事長,大家看下大螢幕的剪綵儀式。”
燈光徹底昏暗,螢幕亮了半刻,像是出現了訊號幹擾,畫面支離破碎。
而後尖銳的嘯叫聲長長響起。
眾人都捂住了耳朵。
伴隨著嘯叫,更離奇的影片接踵而至。
婚禮進行曲的音樂開始響起,螢幕上出現了幾十年前荊梵同亡妻的結婚錄影,被人刻意剪成了甜蜜的片段。
祝玉倉皇地別開眼,不敢多看。
荊梵怒喝:“誰搞的鬼?關掉!給我關掉!”
音控室人影空空,現場雞飛狗跳。
畫面一轉,是女人蒼白的臉,唇角沾血,對著鏡頭尖叫:“我沒瘋,荊梵,我沒瘋,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