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力氣呢?”荊念笑笑,抬步朝她那個方向走。
剛剛抬步,就被攔阻。
許柔不安地拉住他的手,沒說什麼話,大眼裡滿是無聲的乞求。
他拍拍她的腦袋,保證道:“沒事,我不會的。”語罷,他走至女人面前,微微彎下腰,同其四目相對。
祝玉反射性地哆嗦了下,手撐在地毯上,狼狽地朝後挪,結果撞上了神志不清的荊弦安,她哀嚎一聲,抱著兒子尖叫起來:“保全呢!保全!這裡殺人了!”
婚宴是私人性質的西廚形式,沒有請太多來賓,因為怕媒體過來大肆報道,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有的安保人員都被安排在莊園外的鐵門及停車場出入口。
她喊了半天,沒有盼到保全,反而有兩個負責上菜的姑娘畏畏縮縮扒拉著宴客廳通往後廚的小門,瞥到大廳裡一片狼藉,立馬扭身跑走了。
祝玉啞著嗓子,涕淚縱橫地說要報警。
許柔聽得聒噪,從主桌上抽了一塊餐巾,掰開女人的嘴就往裡塞,對方年近五十,又剛剛被掐得半死,自然不是她的對手,沒幾下就被收拾服帖了。
現在,荊梵和荊弦安都失去意識,祝玉發不出聲音來,一家人可算是整整齊齊,悄然無聲了。
“嗚嗚嗚……”女人困獸一般嚎著。
“真吵。”他掏了掏耳朵,彎下腰去,冷笑道:“祝玉,你做過的那些事,我會好好查的。”
她猛地睜大眼,僵在原地。
他慢慢直起身,眼神陰鷙:“這世上,多的是法子,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結尾的八個字,抵著牙關一字一頓,隨後飄散在空氣裡。
聽在祝玉耳裡,那就是來自地獄的招魂曲,她俯下身子,抱著荊弦安的頭,渾身顫抖個不停。
荊念最後看了她一眼,拉著許柔走了。
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雨。
惡劣的心情,配上這糟糕的天氣,叫人心裡煩透了。陸衍他們提早走了,不過還算厚道,把車鑰匙留在了負責泊車的服務生處。
這車裝了特殊處理過的隔音玻璃,聽不見外頭的聲音。
許柔坐在副駕駛座,看著雨刮器一來一回,漫天大雨讓擋風玻璃霧濛濛一片,可見度極差,她從後視鏡裡觀察男人的神色。
他還是一貫的單手開車姿態,手肘支在車窗處撐著額,眉眼壓下來,眼神淡漠,那種厭世的孤立感又來了。
她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扭頭看向窗外,默默祈禱老天保佑,千萬不要電閃雷鳴。
結果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脫了鞋進門的一瞬,天邊隱隱約約的悶雷聲透過未關緊的落地窗傳入耳際。
許柔跳起來,趕緊把窗關好,隨後又急急忙忙跑過來,抬手去摸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