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意加深:“只差一點點,就能打動我了,小夜鶯。”
裝可憐沒到位,功虧一簣。
她幾乎是聽到這句話的變了臉色,神色又鮮活起來。她惱火地拍了下水面,水花激起,濺濕了他的皮鞋。
“我會幫你找到,作為等價交換,你必須把海豚還我。”言辭灼灼,她單方面立下盟約。
荊念嗤笑了一聲,沒有阻攔。
吃點苦頭也好,省得不知天高地厚。
許柔蹬了一下池壁,後仰入水。
這一次的時間比以往都要來得久。她摸到池底,隨即扒著最下端的安全扶手,秉著呼吸悄然等待。
怎麼說呢,之前為了考od開放區域潛水員),許柔還特地練過一陣子水下憋氣,極限是一分半鐘,這成績算不上白了就是一個賭。
不過在確保自己性命無憂的前提下,她認為值得冒險。高手博弈總是差之秋毫,分不清是為了耳環亦或是岌岌可危的好勝心。
總之,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裡,她一定會笑到最後。
水質很幹淨,適應了以後眼睛並沒有太多不適感,最底部往上看,能見度不好,只能瞥到上頭隱隱綽綽的明亮,那是水面波動時折射的光。
遠遠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隔了太多屏障,聽不真切。
她笑了一下,一連串氣泡從鼻尖冒出,爭先恐後朝上面湧去。
形勢陷入冰火兩重奏。
有人蟄伏水底反而氣定神閑,有人高坐岸邊卻心浮氣躁。
荊念第四次看錶,秒鐘已經繞過一圈多,70多秒,那隻夜鶯還沒浮上來。
沒有呼救沒有掙紮,比死亡還安靜。
他終於繃不住那張淡漠的臉,走到池邊厲聲喊她。
池底一團白影,毫無聲息地漂浮。
“操。”他低聲咒罵,隨後甩掉外套,連脫鞋的功夫都顧不上,直接跳到水裡。
她閉著眼,臉色蒼白,長發飄散開來,像一具破敗的娃娃。
他奮力遊過去,攬住她的腰肢,邊帶著她往上浮,邊給她渡氣。
唇畔接觸的那刻,許柔的世界崩塌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騎虎難下,不能掙紮,被逼著張開雙口,被逼著接受男人凜冽的侵略氣息。水溫陡然升高,她忍住要尖叫的沖動,默默承受了這一切。
不算是多臉紅心跳的接吻,沒有唇舌交纏,說來可笑,但這確確實實是她的初吻……
關於first kiss,她也曾幻想過,興許是在綠蔭漫步的午後,興許是在圖書館日光彌漫的角落,但卻沒想過會發生在不可描述的泳池底。